说进犯药宗的队伍壮大,其实也不甚壮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不仅传出去不好听,还有辱声誉,但能被派来算账的,自然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药少宗主凝神,凭他们衣裳上不同的颜色与花样辨别他们的来头——有百种花纹的是以花悟道,拈花伤人的万花宗;有龙纹与乾坤的是“游龙一掷乾坤破,孤枪九连国境绝。”九连孤枪宗;水袖曳地的是金鳞阁;墨绿色,蓝银草与兔子相依的是唐门;蓝色水波纹的是“断水”横刀宗;以**雷等气象入道的是天象宗;简单直白,胸口处绣有“牛逼”二字的……
众所周知,魔宗非常教全称为“非常牛逼教”。
于是,有两把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非常教?”
万花宗少宗主从那顶只要注入真气,便能自己飘起来赶路的“上品灵轿”里探出个头来,同药少宗主对视一眼,彼此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屑。
然后又同时开口——万花宗少宗主:“魔宗?这儿有你们什么事儿吗?你们管得未免也太多了些。”
药少宗主:“唷,你们魔教戏也忒多了些罢,什么都要掺和一脚?”
接着,又是嫌弃的对视,与异口同声:“你给我闭嘴!”
“……”冯异由衷道,“想不到二位还挺默契。”莫非这就是少宗主与少宗主之间的共鸣?
“切,”这两同时将头转向背对彼此的一边,“真是见了鬼了,谁要同他有默契?”
同步率如此之高,画风顿时变得奇怪起来。药知然烦躁挠头,挽了个剑花道:“行了,废话恁多,你们究竟来做什么?”
“少宗主既已执剑,想必心中有数,”冯异抱拳,虚礼做足,“在少宗主将药没停交给净莲的那刻起,就应该能料到现在的下场,这是药宗违背承诺必须付出的代价。”
“狗屁承诺,”药少宗主不留情面地冷笑,“十六年前你们虐杀我师傅,逼得我二师傅走火入魔,跳崖失踪,我药宗难道还要为维护你们的名誉而忍气吞声么?”
他用剑锋指着冯异:“回答我,你们来做什么?”
“自然先杀了你,然后再以‘药少宗主藐视法度,一手遮天,却未遭制裁’为由头,扣天府一个‘失职’的罪名,好达到整顿天府,排除异己的目的,”魔教来的那位公子眯着眼睛笑道,“至于三无么,十六年前为魔修林图南而与正道为敌,最终跳崖诈死,此次归来,必定不怀好意,该杀;净莲与三无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本也该除的,但念在其天府前府主的身份上,废去修为便罢;还有那些支持三无与净莲,造反的修士,若养虎为患,将来造成动乱可怎么是好?不如一并杀了。”
先扣个冠冕堂皇的帽子,再摈斥试图动摇他们权势根基者,这是大宗派们惯用的手段。
魔教弟子在此本便突兀,说话又这般一针见血,难免惹人不快。九连孤枪宗的修士执长枪出队,怒目圆睁道:“胡说八道,你当谁都跟你魔教那般奸恶歹毒么!”
“一不一样我不知晓,但若论起奸恶歹毒来……”魔教弟子微微一笑,“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