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教什么,”沈亦行抬眸问他,“问天?”
他的眼眸拥有始终如一的飞扬神采,潇洒坦荡,黑白分明。药知然看得有一瞬间失神,不禁想,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就该一辈子逍遥自在,整日游山玩水,风流快活才是,怎么就委身天府,去当了仙师?
“这种上乘的独创剑术,你还是自个儿留着罢,我没这么贪心,”药知然收敛思绪,正色道,“你只需教些寻常剑法即可,从中若发现有那么一两个根骨还行的,便……让他独自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沈亦行奇道,“学‘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以身作盾盖世神功’么?”
“……”药知然嘴角抽搐了下,“你他娘的当心兰因寺那群和尚过来亲自超度你!”
“是了!”沈亦行听后恍然大悟,“我道你说话的语气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少了骂娘的词儿。实不相瞒,惯了你动辄破口大骂的泼妇习性,突然如此文明高雅,倒还真让我有些不习惯。”
“……你他娘的闭嘴听我讲完行不行?”药知然怒道,“选个资质上乘的,让他来找我,然后我便带他去剑庄,看看能不能买一套中等功法回来练!”
“剑庄内藏有从古至今各式各样的剑谱,现任庄主叶清和同你二师傅林图南又是拜了把子的好友,这法子的确不错,”沈亦行说着,语锋一转,“话虽如此,可剑庄隐世已久,放不放你进去需得另说,单只考虑离凌云志开始的三月之期,时间似乎都紧凑了些罢?”
药知然紧锁眉头思考了一阵:“既然如此,我便先行出发,去剑庄将剑谱买来罢,正好等你将人挑出来便能开始练了。”
“不必了,”沈亦行很是洒脱道,“若我当真相中了谁,便直接授以‘问天’罢。”
料到他会答应的药知然做足了吃惊的样子:“当真?”
“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当真。”沈亦行治好了肩伤,腹部跟背部却还未开始用治愈术医治。
这样重的伤,即便消了毒也容易发热惹风寒,他自负体质好,只着单衣同药知然聊,到现在身体已然受不住,隐隐有发热的趋势。
他掂量着,觉得还能再说两句,便秉承着一定要将话说完才歇息的小强心态:“不过呢,我也有一事想求你。”
“你于我药宗有恩,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或对药宗有害之事,无论如何我药宗都会答应。”刚套路完沈亦行的药知然自知理亏在先,不敢看他脸色,便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药宗无权无势,我求药宗做什么,我要求的是你,药知然,”沈亦行觉得好笑,伸手揪着药知然下巴将他微偏的脸扭过来,使他能直视自己双眸,“早听闻你为夺宗主之位认贼作父,卧薪尝胆数载,其深沉城府不可斗量,所以即便是我,也不敢小觑你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