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我备受蔡叔和翔叔的“千面玉君之江湖恐怖分子主题小讲座”摧残。
伴随着俩大叔绘声绘色还点缀了许多生动拟声词的一桩桩“案件还原”,我的心理底线一次次的受到突破。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杀人吮血的大变态挥之不去。
而更要命的是在我战战兢兢的缩进被子里睡着后,这位千面玉君的恐怖事迹被我拆解成零碎的小片段,出现在我的梦里。
一位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时而易容成帅哥,时而摘下人皮面具露出满脸横肉的油腻大叔脸。
他一张嘴,满嘴的鲨鱼牙。
他还长着三头六臂,全身挂满了头骨,拎着各式武器追着我满街跑。
我们时而跑在满是摩登大厦的街上,时而闯入古香古色的大院子里。
当我又一次忘记了古宅都有门槛的时候,一个踉跄,魔鬼的利刃就朝着我的脖子斩下来。
魔鬼说:“让你tmd用瓜子仁扔我!”
......
我惊醒过来,一身臭汗,呼吸急促,这引起小宏的嫌弃也获得了小兰的安慰。
在我添油加醋地跟红蓝cp交代了昨天的遭遇之后,小宏一直淡定的脸产生了一丝裂痕。
小宏惊恐又焦急地反复跟我叮嘱不要再招惹这位祖宗,以后遇见他直接跪下求饶,否则小命不保。
小兰表示,听小宏的准没错。
......
这位魔君还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尚武的人都崇拜他,就算不了解江湖事的也都怕他……
我打算找个机会好好跟小姐聊一聊……小命是真的很要紧啊!
......
虽然已经在小姐身边工作了,可是相关的交接程序很是繁琐。
所以我暂时还是与其他丫鬟挤着大通铺,领着洒扫丫鬟的月钱,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
……
唉,不管是在什么企业,行政效率低下都是普遍现象嘛。
也没法抱怨和投诉,这里既没有劳动局,也没有仲裁所,连合同都没有,有的只有一纸卖身契。
算了算了,咱不和古代人计较……
......
说起月钱......
好像就快要到日子了,我掰着手指估摸着算了一下,结果啥也没算清楚。
“小兰啊,你说咱们的月钱还有多久结啊?”
小兰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估计也是啥也没算清楚,因为……
“小宏啊,咱们的月钱还有多久结啊?”
小宏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襟一边白眼翻得飞起,既没掰手指也没翻日历,冷笑道:“还有四天发月钱......你俩连月钱什么时候发都算不清,发月钱的时候能数得清?没一个省心的。”
……
我:......我还真不知道月钱到底有多少。
小兰:“嘿嘿嘿,有小宏在,小宏算得清楚就行了。”
我和小宏:“你可振作一点吧!”
......
话说回来,这个月钱就算我拿到手,我也不清楚古代的物价换算和票面等值啊。
在太守府的这段时间压根也就没摸过钱,吃住都给包了,有员工装可以换,也没有出门消费的机会。
也不知道之前来的“小壶们”有没有给我留点积蓄什么的……
大家的私人物品都有小柜子装着……
但是属于我的柜子上了锁,我不知道钥匙在哪里,也不好意思问旁人……
......走一步看一吧还是。
......
我抓紧起床收拾,早早的在小姐房里候着,让守了夜班的华多和沙白去赶紧去歇息。
按道理说陈馥应该与我一起过来伺候最后一个时辰,然后服侍小姐梳洗更衣。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来了,迟迟都没有看到陈馥的身影。
……
沙白临走前拍了一拍我的肩膀,关心了一下我的伤势,然后开开心心地踏着欢乐的步伐走了。
结果华多却拒绝换班,低声说:“你刚调回来,很多事情不熟悉,头上还有伤。陈馥那丫头一直对守小姐睡觉不上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每次都丢沙白和我一个人守。我寻思着她今儿也会丢你一个人守着,我左右甚是害怕你一个人照顾不周小姐休息得不安稳。我还是再多候着一会吧。”
我往薄纱深处瞧去,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是床上大概有一个隆起的阴影。
“......好吧。”
......
华多一席话殷殷切切,可我属实不明白,别人在睡觉呢,让她安安静静睡不就得了……需要伺侯个啥?
华多......怕是想找机会向小姐表示自己比陈馥贴心吧……
可小姐一个练家子,有危险她比你安全,能打能跑能拆家;
就算冷热交替,她内力护体,身体也比你强健;
听力也说不定比一般人强,两个人守着难免嘀嘀咕咕,也不怕吵着她......
……
秉承着,不知全貌不以评价的良好心态,我对华多笑笑,退开跪坐在通厅的另一侧。
我倒是要看看领导睡觉的时候,咱们能玩出些什么花。
……
我和华多在通厅守了许久,久到我的小腿失去知觉又恢复知觉再失去知觉许多次。
华多一会儿问我热不热,一会儿问我冷不冷我琢磨着我要是说热,她就得去找把扇子给小姐扇一扇,我要是说冷,她就得去翻一床被子给小姐加上。
我表示刚好,不冷也不热,她一脸失望的作罢。
……
又隔了一会,我的腰也开始发酸,我准备悄悄锤一锤,可我一动弹,血液迅速流向腿部,又酸又麻又胀的感觉冲击得我立马把腿伸直,呲牙咧嘴的等待后劲过去。
“怎么了?”华多用气声问我。
我摆摆手,避免说话,害怕吵到领导睡觉。
“有蚊虫吗?”
我继续摆摆手。
“伤口疼?”
“不是不是,我腿麻了。”
里间传来了略显烦躁地翻身的声音。
我们是不是吵到小姐了……
......
害怕再一次腿麻,我直接站了起来,发誓再也不要和华多说话。
又站了一会,我脚后跟子疼,准备找个东西靠一靠,刚往后一靠我的衣角就刮到了长得跟个圣诞树似的烛台架。
华多眼疾手快的冲过来接住,却踢翻了架子旁边的大花瓶。
我扑过去接,接住了!
刚松一口气,华多退后一步正好踩在我小腿上。
“嗷嗷嗷嗷!”我叫了出来,同时手一滑花瓶咕噜咕噜的滚出去,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
“你们两个,出去候着!”小姐崩溃的声音传来。
“叫陈馥进来替我更衣。”
哦嚯,弄巧成拙。
……
在华多愤怒的眼神里,我灰溜溜地跑过去把花瓶捡起摆回原地,然后准备出去找陈馥。
“小姐,不是我!”华多往小姐的方向一跪,“我也可以替您更衣的,用不着陈馥那个死丫头!”
“我说话还不好使了吗?”小姐怒气值飙升到百分之六十。
“可我……”
“还要顶嘴!”小姐怒气值飙升到百分之八十。
职场守则第三百二十八条——推卸责任和顶嘴是最要不得的。
……
在华多把起床气的小姐逼到暴力拆家之前,我连声道歉,拉着华多走出小姐房内。
“华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你快去歇息吧,我去叫陈馥过来。”
我实在是有些心虚,毕竟是我刮翻烛台在先。
“你道什么歉?!都是陈馥那个死丫头惹的!她要是不玩忽职守,轮得到我一直就在这里吗?!”
“呃……其实我觉得……”我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习武之人根本就不需要也不乐意有人守着,小姐离家学艺五年,习性与以前根本不相同,都是你一脸失望小姐才没说什么,让你继续这样伺候着。自己聒噪扰小姐休息还能怪到我头上来?”
陈馥的嘲讽的声音悠悠的飘过来,我都没发现什么时候她已经来了。
“你这个贱人!满口谎言!”华多一看到陈馥,怒气值直接突破了百分之百,扑上去就准备扯陈馥的头发。
陈馥轻轻轻巧巧地在华多摸到她的前一刻旋身往旁边一迈,华多就因为用力过猛和突然失力而扑倒在地。
陈馥丢下一个嘲弄的笑容,脚步轻盈地朝小姐房里走去。
……
我想起昨天华多在戏馆子被小姐训斥以后,情绪一直古古怪怪的。
她原本就认定陈馥抢了她最受小姐喜爱的地位。
零零碎碎许多小事累积起来,再加上今天的事……
霎那间华多已经爬起来冲进小姐的房间,扯住陈馥的头发与陈馥扭打起来……
华多终于爆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