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很罕见的下起了一场大雨。
本来有些闷热的空气变得湿润凉爽,雨声也屏蔽掉了许多嘈杂。
天空中第一次放雷时,我醒过一次,然后被微凉的被子激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我贪恋着被子里的温热,最后拉上被子又昏睡过去。
......
凌晨,天空翻着鱼肚白,原本天幕尽倾的大雨也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真是个睡懒觉的好天气,以前我遇到这样的天气肯定要在家睡到晌午,然后被妈妈直接扯了被子才愿意起床的。
当大家都悉悉索索爬起来开始梳妆打理之时,有一声尖叫直接锋利又抓心的划破了整个太守府的日常。
大家都朝尖叫声传出的方向涌去,疑惑还没被解开的此时,每个人都肾上腺素狂飙,又兴奋又恐惧。
人群突然被撞开,我定睛一看,是华多,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原本秀气的小脸全无血色。
她又圆又大的双眼无神的睁着,眼泪就那么一颗一颗的掉出来仿佛跟她本人的意志无关似的,就那么自顾自的往外奔涌着。
华多的双眼,从初见时的神采奕奕,到整日魂不守舍,再到今日这般如同空窍一般的状态......到底......
我走上去,按住她的肩膀使她停下向前毫无目的走着的脚步:“华多,你看看我......华多,发生什么事了?”
“沙白......”
“沙白怎么了?”
华多听见我的问话,眼睛重新聚焦了多次才终于与我对视,她嘴唇颤抖了两下,然后一脸困惑的看着我。
我迟迟没有等到华多的答案。
......
“所有人,回房待着!立刻!”
领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陈馥紧随其后,这二人没有慌乱没有失去方向,几乎立马就弄明白了大状况。
我心里顿时平静下来了些许。
“小姐!”我喊到。
领导终于在退散的人群中看到我,她朝我点头,然后招手:“你们过来。”
......
领导朝我们稍微一打量,眉头微皱:“陈馥,你先带华多去旁边歇息,然后帮我发个呼哨。”
“是。”
华多在陈馥的搀扶下往前走了几步,这是我才看看到华多的嫩粉色裙角上沾染了不少暗红色的液体。
是血......
......
领导看着陈馥和沙白走远的身影,转身走进了华多早些时候走出来的门。
那是后院最大的一间屋子,由于离水井最近,为了预防走火时难以及时挽救财产所以被设立成库房使用。
这间屋子通常都是锁着的,钥匙具体在谁手上我也不知道。
此时走近才发现原本应该挂着大铁链和锁的门上空无一物。
我看着门,由于没有光线,看起来就是一个无边无际得大黑洞,心里有些发怵,不敢踏出跨进去的那一步。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进来!”领导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小姐,我看不见,有些害怕。”
几秒钟之后,仓库里亮了起来,领导一身白衣举着烛台站在黑暗中,皮肤雪白,披散的头发乌黑浓密,漂亮的脸蛋在摇曳的烛光中忽暗忽明。
更可怕了......
“小姐,你好像......那个什么......我,我不......”
“再啰嗦一句你这个月的月钱就没了。”
月钱......
我眼一闭,心一横,咬着牙就冲了进去。
......
我举目之处皆是黑暗,只有领导是唯一的光亮。
好像中世纪的油画啊......
......
“咻——”有什么东西划空而响。
惊得我后背立马释出冷汗,像针尖细细扎着我一般。
......
“往右边走两步。”领导吩咐。
“好。”
一步、两步,我站定。
“然后站到我旁边来。”
“好。”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我站定在领导身侧。
“拿着。”
领导把烛台交到我手上,随即就蹲了下去。
华多的状态、华多的话,还有华多身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