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吻。
对于这位妖怪来说,这不过只是一次实验。
短暂的错愕、迷惑、心跳过后,我伸手擦了擦嘴上的湿润,然后关注起自身的需求。
“咕~”
是的……
眼见太阳已经在头顶,已经是中午了。
我饿了。
……
“你饿了?”
“嗯。”
“那我们下山吃饭吧。”
吃饭还需要下山的……
嘶~诺大一个府邸,连饭都吃不起:“府上没有饭可以吃吗?”
妖孽瘪嘴,作委屈状:“人家不会做饭嘛。”
谁要吃你做的饭了?
我不知不觉加大了音量:“仆人呢?”
妖孽指了指我,风声突然加大:“只有你。”
哦对,咱是仆人来着……
差点忘了!
现在再作出恭敬的样子可能也晚了,再说感觉他也不是很介意我“没大没小”的样子。
我抠了抠脑壳:“可我不会做饭。”
妖孽笑眯眯:“我知道~所以下山吃!”
他怎么知道的?
我扫了一下与视线平行的远处高山旁的白云:“咱们下山用走的?”
妖孽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我喜欢你说’咱们‘。”
我仰视着这个阴晴不定又武力值爆表的男人。
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向我伸出手,但我却觉得他是唯一一个让我忘却古代尊卑,不会随时准备下跪的人,几次相处间,我都不总是觉得时代的鸿沟隔在我们中间。
明明……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捏死我。
明明,其他的小丫鬟和我是同样的地位,可我总是觉得除他之外的人,离我是那么远,那么远。
果然像他这样的疯子都不受时代限制吧。
“不走,用摇的。”
“摇什么?”
他并不回答,只是把手往前一递,抓住了我伸在半空中期期艾艾的手,将我拉了起来。
然后拉着我走过那段令人炫目的梦幻长廊。
……
不过这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我们走回初始的房间,房里有氤氲的水汽,想是他沐浴后留下的。
我脑子里有一些奇怪的画面,我只能用力摇了摇将它们摔出脑外。
小胡,你疯了吗,不可以乱yy!
……
我站在伪装成装饰的升降台上,手边还放着我来时被绑的椅子。
“摇吧。”
他从石地上拉起一块雕花,俨然是把手的模样。
妖孽背手站在一旁,看起来是一副立马就要转身走掉的样子,我急忙问道:“那,那你呢?”
妖孽嘻嘻一笑:“这样下去太慢了,我换个方式~”
我错愕:“不能带上我吗?”
这不是故意整我吗?明明有快的方式,非要我手动下山!
妖孽正色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会没命的~”
原来是考虑了我的生命安全……
不过为啥下个山还会威胁到生命的?
算了,小命要紧小命要紧:“哦哦哦,那算了那算了。”
妖孽佯作担忧的样子,但轻浮之气已经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小壶要摇到底哦~要不然会走了其他道。”
我还能说什么呢:“好……”
……
为了方便摇手柄,也为了姿态的美观,我跪坐在台上。
“逆时针~”
妖孽食指在空中逆时针画圈。
我照做,没想到这手柄顺滑无比,轻轻摇了四分之一个圆,我就下滑了快一米。
吓死我了!
我停下来,高喊:“小姐的师傅大人!摇到底以后就能看见路吗?”
……再无回音,他可能已经走远。
他是不是在整我啊?我突然有些不安。
摇到底发现下面是野兽或者发现下面压根没路之类的。
算了,如果见势不对,再摇上来就是了。
……
因为害怕速降,所以我只能控制着自己,慢悠悠的摇着手柄。
等我右手小臂开始发酸然后换左手,左手不行了再换右手时,我看着自己不停做机械运动的手,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古代没有钟表,但依然有“顺时针”和“逆时针”的说法吗?
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
……
忙出一身汗,衣服湿答答黏糊糊的粘在我的背上,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只能看见前方有一条黑不见底的小道吹来阴冷的凉风,让我全身鸡皮疙瘩顿起。
在下来的这么长时间里,这样的小道我见了近十个,除了方向不同,从肉眼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而到底以后四周只有这一条道……
所以是走这里……吧?
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老蛇,爬虫……
小时候看《木乃伊》,里面有种又圆又胖的黑虫子,会成群结队的钻进人的皮肤,然后肉眼可见它们在皮肤底下爬来爬去,最终它们会从七窍中如同喷泉一样泉涌如柱的喷出来……
还有《盗墓笔记》里被称作“蟑螂”的尸鳖……
什么冰冷的尸体或者头盖骨,什么奇怪的神像或者壁画雕塑……
再泛滥点……还有什么穿白衣的黑发女子……啊……就算是穿红衣也很吓人……
我还是回去吧……饿肚子就饿肚子吧……
可是我绝对经不住两顿饿的。
那……
走吧?
不行不行,我好害怕!
“急急如律令!”
我大吼一声,诚惶诚恐的声音在黑道里跌跌撞撞。
兴许是才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粉红事件,又或许是刚发完汗又吼了一嘴所以神经兴奋着,我站起来摸着墙壁向前摸索着前进了几米。
与用来赏鉴“小翠”和“小花”的那个小台上能吹到的风不一样,这个小道里的风就像是教堂中的吟唱,空灵又难以捉摸。
我这个刚刚还觉得自己是女壮士的小垃圾又开始发怂了。
要不然唱歌解解怕吧……
唱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