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能凝出这样漂亮的剑意?为何能够触及这只有寥寥数人可达到的境界?
满坐寂然。
在场的百家弟子在二楼之上,为这急转直下的发展瞠目结舌。他们知道谢景行强的已经超过目前的境界,却不知晓,他竟然能让道门剑神叶轻舟这般如临大敌。
这就是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叶轻舟,就是内行中的大家,若是一味推脱,绝不可能取信于他。
谢景行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在叶轻舟如此逼问之下,他压力也颇大。
但是真正的身份绝不可以暴露。
于是他执着竹笛微微一笑,道:“圣人谢衍,正是家师。”
一时激起千层浪。
心宗的封原连瓜子都掉了一地,几乎跳了起来,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你说什么?”
理宗的张世谦也是一脸愕然,道:“世人皆知,圣人门下弟子乃是儒门三相,风飘凌、白相卿、沈游之三位老祖……呃,魔君也是,不过早早便叛出门墙。如今圣人故去五百年,又是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弟子?”
谢景行道:“在下乃是圣人洞府传人。”
然后他微微侧了侧脸,看向二楼看热闹的心宗理宗弟子,他们的表情简直如见了鬼一般,异彩纷呈,煞是好看。
方才还是同辈之人,转眼间就和宗主一个级别了?
理、心二宗俱默然。
差不多的境界,人家不过二十出头,便继承了圣人洞府遗产,有名师师承,有超级师门,反观自己……人比人气死人啊!
法墨兵三家,却是看着这急转直下的发展,心里却开始盘算。他们虽然承了一个人情,但是在巨大的利益之前,是人都会动摇的。
若是把他抓回宗门,或者逼问洞府下落,是不是会得到圣人遗物?
这诱惑也太大了。
叶轻舟却是默然半晌,突兀地轻笑一声,道:“弟子?”
他的神色莫辨。
谢景行眼神毫不动摇,却是静静地看着他,气质沉静而安然。
谢景行心里也没有十分把握能够瞒过他。
所幸,他的剑比起以前,气质大变。若是以前是雅正仁德之剑,透着君子之气,现在便是逆反桀骜,透着一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狂气。
叶轻舟端详片刻,一时寂然,最终负手长叹:“二十余岁,能将剑意发挥到如此地步,当真艰难。虽然后继无力,却已有雏形,你的天赋当真是要某甘拜下风,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将不输于某,圣人有个好弟子啊。”
谢景行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比起圣人五百年后再度复生这种荒唐事,一切推说是得到圣人传承,听起来更靠谱些。
叶轻舟却是话锋一转,沉声道:“但是,圣人弟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云梦城地界还好,至少有长清宗把持着规矩,又有天下看着,性命无忧,可若出了这云梦城你便会被修界群起而攻之!”
一个金丹期的、继承了圣人绝学的洞府传人?
何等荒谬,让人嫉妒万分,却又止不住的……血脉偾张!
这是怎样的天鹅肉啊,闻了味道的豺狼两眼发绿,将会恨不得把他分而食之。
谢景行知他此提醒是好意,因为叶轻舟为人正直坦荡,无愧于心。
但是他却忍不住被气笑了,淡淡地道:“若非剑神执意逼问,在下也不至于自揭身份,以家师身份自证清白,落到如此境地。”
叶轻舟一顿,却是尴尬万分。
的确是他层层追问,只为追索那一抹惊艳的剑意,却不料逼出了对方不肯示人的秘密,甚至害得他陷入了危及生命的境地。
若是因为他的行为逼死了已故圣人难得的弟子,倒是对不起他当年的应战与指点。
但是叶轻舟思忖半晌,却是道:“在场诸位,卖叶某一个面子。”
他修为渡劫,其余人最高不过元婴,他此言倒是客气了。
楼上各宗门的领头对视一眼,扬声道:“叶剑神请说!”
叶轻舟指了指谢景行的方向,手指带着薄茧,却如一道剑意。他笑了笑道:“今日之事,若说不可外传,倒是有些为难诸位,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叶某在此声明,若某听闻,不论是谁,若是暗害圣人弟子……”
“为报故人之恩义,天涯海角,某追杀到底,至死方休!”
叶轻舟是个标准的侠。
意气风发,仗义,重恩义,不顾及身份之别,风流却不下流,怜香惜玉,却片叶不沾身,偏生又是个剑痴,爱好比武,仗剑天涯。
他欣赏圣人的剑,和他本人没啥暧昧,说这句话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逼问了谢景行身份导致对方陷入危险。
我最近在旅游,每天几乎都十一点回民宿,抽时间码字,写到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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