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行走的藏宝图啊。
人群的狂热与盲从,是最可怕的。
谢景行光是站在他们面前,却是感觉到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他锁起来上刑,吸干他的骨髓,把他所知道的情报一点一点剥干净。
这种浓重的恶意,他早就经历过许多次,却始终不曾习惯。
殷无极只是深深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展袖,将他护在身侧,然后问道:“你不肯向我求助?”
谢景行的身影,在围拢着他的人群之中,却显得格外单薄纤细,如伶仃的孤鹤。
他拢起袖,一缕鬓发落下,侧脸却从容而沉静
他只是笑,轻声道:“二桃杀三士,你可还记得?”
二桃杀三士。
当年的圣人谢衍,曾以此启蒙他的谋略之道,教他看透人心,最后成为了他帝王心术的基石。
他兵不刃血地处理掉前任魔尊的三大城主,就是用的这个法子。
可以说,谢衍教给他的东西,刻在他的骨子里,成就了今日的殷无极。
“哟,还护着呢。”
“长清宗与儒宗,难道还是对鸳鸯?可别笑死人了,哈哈哈……”
“若是老老实实交代圣人洞府的方位,我们就饶过你,怎么样,很仁慈吧?”
谢景行却笑了,道:“在下当然知道圣人洞府的方位,亦然乐意分享。可是洞府之中有禁制,只能再进三次,一次一人,若是超过,洞府就会塌陷,到时候谁也得不到东西,反而会死在里面,岂不是可惜?”
在场有二十余人,却只许三人进?
一时间众人沉默,然后又怫然大怒,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只三个人,开什么玩笑!”
“信不信随意。”谢景行用易水在脚下画了一个圈,站了进去,神色淡淡:“现在,诸位决定一下,到底哪三个人有资格来我这里听洞府位置,在你们决定好之前,我不会离开。”
这么多人固然能够形成绝对的人数优势,谁也不会硬碰硬。可是宗门与宗门之间,哪有稳定的联盟?
光是利益分配,就够他们内部撕打起来了。
眼前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可不止三个宗门,少说也有五六个势力。
气氛凝固,剑拔弩张。
各宗门本来站在一处,看上去亲密无间,此时却无形之中分开了些距离,怀疑地扫视着对方,好像下一刻就会遭到暗箭。
此时,只需要一个契机。
于是谢景行把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掐了一个诀。
甚至不需要多少灵气,只是让其中一个宗门弟子手中的匕首飞出,刺向另一宗门的弟子左肋而已。
“操,你们还真敢动手?我们联合的时候只是好心带上你们,一群废物,别他娘的不要脸!”
“谁是废物?说清楚了!”本来还想解释的弟子也怒了。
“谁敢动手就打!”
“打就打,怕你们啊?”
殷无极见谢景行不动声色地挑起了斗争,令他们狗咬狗,却偏生还是一副温和淡雅的模样,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也不禁失笑。
他这一身飘飘欲仙的气质,还有这张温雅君子的脸,都显得太清正,太凛然了,一看便是个品性高洁的读书人,绝不会玩手段。
谢景行拍了拍袖子,将飞扬到他身上的尘土拍掉,然后对殷无极道:“乌合之众而已,不用你出手。”
他洞悉这个脆弱的联盟后,从利益分配出手,蛇打七寸,又自行圈地,把自己摆在一个任人鱼肉的位置减轻他们的防备。最后只是丢了一根柴薪,便能让其从内部崩裂。
殷无极倾身,把他垂下的鬓发撩到耳后,然后温文尔雅地道:“是你的风格。”动作却是温柔入骨。
谢景行被他触碰的脸颊至耳后皆是一麻,耳根却红了。
谢景行想说什么,微微侧了头,可背后却是劲风一冷。
一把长逾九寸的环形刀向他后心砍去,迅疾如雷光,又针对了他的死角,简直避无可避!
他方才被殷无极的举动扰了心绪,也没有注意情况,锐利如风的灵力几乎要割破他的肌骨。
若是被这重逾千钧的刀砍中,定是要重伤的!
可下一瞬,黑袍的大魔把谢景行往怀里一带,搂紧,牢牢护住,劲风四起,飞尘扬沙,而那把刀却被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松松地夹住了。
那如雪的刀锋反着光,却映出一双红的瑰丽的眼,仿佛有血在里面流淌。
那玄衣的男人明明面容雅正,可神情却森然如鬼神。
他明明笑着,却像是下一刻要把他扒皮抽筋一般,显得暴戾至极。
“你敢动他?”
二桃杀三士,出自晏子春秋内篇谏下第二,晏子建议齐景公除掉帐下三名战功彪炳却骄横的大将: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让他们以战功分二桃,最后三人俱自杀。
当然这里的炮灰不会自杀,只会打起来,本来联盟就是临时的,凑个人数,松散至极,被利益一驱动,又点了把火,着了。
军师非常努力了,把电灯泡带走给二人独处。
陆机:陛下,加工资!
殷无极:准了。
景行:这些人不能杀,分不够,所以你们先打着。
不过这些人打完,舔个包分就够了。
当然也有人看出来谢景行是故意的,这把刀就是冲着他来的,想把他重伤悄悄带走。
帝尊冷笑:当我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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