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却是第三次拒绝了他,眼眸幽幽沉沉,道:“你明知道我想做什么。”
殷无极也不生气,只是搂着他的腰,把他带到腿上,让他坐的更舒服些。
谢景行也不打算做出一副刚烈模样,非要与他划清界限不可。到底是做都做了,欲盖弥彰反倒显得自己在乎。
他就是没想到,五百年了,殷无极却还是不肯释怀。
明明恨极,却又不肯杀他,摆出一副温柔可亲的神色,面具下却是一副森然脸孔,如见到猎物一般死咬着他不放,像饿极了的狼。
谢景行确实倦了,也索性不与他争这个利害,便顺了他的意往他怀里一靠,不多时就阖了目,呼吸均匀地睡了。
殷无极想,他倒是心大,当真不怕他做什么?
可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与微微颤抖的眼睫,却无端起了几分怜惜,把人揽在怀里,规规矩矩地不再动了。
在火光中,殷无极犹如一尊高大缄默的神像,玄衣逶地,长发披散,端得是神姿高彻,气势君华。却是动也不动,保持着让他睡的最舒服的姿态。
谢景行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的不太踏实,呼吸却是清浅的。
他像是清楚的知道,到底哪里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坦坦荡荡地利用了他些许柔软的心思,毫无压力地接受了他的庇护。
倒是个因时而变的实用主义。
他微微垂下眼帘,端详着他的侧脸,温润如美玉,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用视线反复扫过,从清远的眉峰,染着霜意的眼睫,到高挺的鼻梁,然后是那一点淡红色的唇珠,如同朱果,可以一口含住,轻抿其中的汁液。
他的面色慢慢地变了,隐约有些贪欲疯癫之色,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捕捉的猎物囫囵含入口腔,怜惜地品尝,然后吞入腹中,与之融为一体。
可他最后还是放过了看似毫无所觉的谢景行,只是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仅仅一触,却战栗的像是要吸尽他的魂魄。
“罢了,不急,以后再一点点地讨回来。”他想道,笑的越发温柔端华。
谢景行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身处本场大比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把自己暴露在恩仇交织的孽徒视野底下,睡的倒是沉,就是山崩地裂也没法把他唤醒。
身上的金丹不停歇地运转着,修复着他孱弱的身体,滋润他受损的神魂。
风凉夜领着儒门弟子,终于沿着谢景行留下的灵气印记,寻到了他们。
他看着正托着谢景行的身体,把他裹进怀里的玄衣男子,表情在惊慌失措与恍然大悟之中变幻片刻,最后定在了崩溃之上。
这是什么个情况,感觉有点不太对头啊!
这不是什么抵足而眠,朋友情谊能说明的了,这是实打实地在人家怀里睡了一宿啊。
不是亲密无间,修士怎么会如此交出自己的软肋?
更何况,还是身份如此敏感的谢景行。
陆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然后挣扎不能地算了算,如果把一个儒门弟子迎娶回魔宫需要战胜什么阻碍。
先得和白相卿打一架,这是跑不掉的。
运气不好,儒门三相都得上啊。
陆机完全不知道,他家帝尊早就和儒门三相打过一场了,最后还是被谢景行生生控制住了暴戾的情绪。
柴火已经熄灭许久,只有袅袅灰烟残留一地。
殷无极见了他们,却是以手指抵着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谢景行听到些许杂音,眼睛迷离地睁开,却发现自己在殷无极怀里醒来,而风凉夜、陆机、司空兄妹与陆辰明,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这是什么情况?
抓奸现场?
突然抓奸,笑死。
不仅小腰摸上了,还能抱着香香软软的师尊睡一夜,岂不妙哉。
殷无极怕是心里要给重生点一百个赞,这么软乎不反抗因为反抗没有效果,可爱又动人的师尊实在是太好了,可以日上三天三夜。
谢景行应该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
旧情人、叛师弟子、明面上的仇敌、对家的至尊……关系忒复杂,实在没法搞。
三贞九烈地划清界限嘛,还真的划不干净,怪做作的,毕竟又不是真的清清白白。
硬碰硬嘛,碰不过,何况也没必要。
还不如认清现实来的舒服一点。
客观来讲算是实用主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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