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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似多情

红尘卷中与外界时间流速不同如今已经是第五日,外界至多过去五个时辰。

深秋绵绵冷雨已逝初冬降临。时岁的更迭,代表着世界已经度过了最初较为安全的时期。

殷无极恢复记忆,本来一日闹的比一日凶的鬼哭声,今夜便齐刷刷偃旗息鼓,仿佛是在畏惧这间私塾中的什么人。而那玄衣的少年不过提着灯笼在院中夜游一圈归来,合上门,便笑语盈盈地对谢景行说:“先生放心,今夜无事。”

谢景行瞥了他一眼道:“大多是你杀过的人留下的怨气怕你是正常的。”便把手中毛笔一搁道“既然你已经恢复明日我便去探查城中情况。已经迟了几日,希望不晚。”

殷无极道:“哦?谢先生迟迟未曾探查?”这并不符合他的行为逻辑,若是新进入一个环境谢景行是不会这般松懈大意一心只圈守一方天地的。

谢景行见他出去逛了一圈,染了一肩风露,便用布巾替他拭去然后似笑非笑道:“谁叫我第一日就捡了个麻烦呢。”

殷无极没恢复记忆他哪敢离开他的身边。比起城中可能出现的其他事件这逆徒才是最大的变数,最大的危机。

殷无极一愣,继而意识到对方是把情况异常的他放在第一优先的位置上,心里暖了一阵。接着,他习惯性地想把他拢在怀里,却又因为少年体型手短脚短,只从后背环住谢景行的腰身,整个人扑上去,看上去倒像是少年在向先生撒娇。他不太满意,却是尝到了少年人的甜头谢景行对这副模样的他,总会宽容许多。

“外边冷的很,我都要冻僵了,谢先生可否抱抱我?”他软下声音,利用起少年人的样貌讨便宜。

“放手,像什么样子!”谢景行训道:“难不成你身体变小,连脸皮也厚了。”

“先生,师尊,云霁……景行哥哥,外面有好多索命的鬼,我怕。”殷无极唤到最后,已经开始乱叫一气,声音却还是清澈的少年。“师尊带我一起睡,好不好?”

“瞎叫什么?”谢景行是真的被气笑了,而殷无极少年时没撒过的娇,好像今日一口气撒完了。

谢景行的确觉得他年少时太拘谨,待己太严苛,在磕磕绊绊地学做一个好师父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此,但是当时他一心变强,想做人上之人,学到最后,笑容温文有礼,却常常心事重重,如这般亲昵,倒是不会。

谢景行对成年的殷无极抵抗力已经很高了,但是还是吃软不吃硬,若是徒弟愿意缓和口吻,或是说些软话,他是会动容的。更何况,现在他变成十五六岁模样,正是他最怀念,最疼爱的时候,又没皮没脸的乱叫一气,真是教他焦头烂额,却又毫无办法。

于是谢景行明知对方是装出来的,仍然心疼,叹了口气,道:“别崖,你当真幼稚。”却是把瑟瑟发抖的少年抱在怀里,温言细语道:“不冷了?”

殷无极倏尔一笑,道:“不冷了,师尊再抱紧一点。”

谢景行似笑非笑:“……别太过了,想挨板子?”

殷无极叹了口气,道:“谢先生何不温柔一些?若是……”若是当年岁岁如此,对方不再横眉冷对,疾言厉色,教他死了也是愿意的。

想到这里,他阖目,压抑住汹涌的暗流,把某种疯狂藏起。

而不像今日,他看到谢景行苍白修长的脖颈,却只想咬住他的喉咙,蹂躏他,教他什么也叫不出来。

徒留杀意与爱欲,残存己身,至死方休。

第二日,凛冬初雪,天气骤冷。屋檐下已有一连串冰棱,雪花白皙如鹅毛,朔朔飘下。

谢景行抖了抖纸伞,披上一层披风。然后把小小只的徒弟也裹紧,扣上一个斗笠。殷无极毕竟还受城中通缉,在他恢复记忆后,这自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还是避一避风头为好。

玄色的劲装勾勒出殷无极矫健的身材,一把看似古朴的长剑悬在腰侧,平平无奇,却谁也想不到那是上古凶兵无涯剑。素色的披风裹住身体,少年只露出半张白皙的脸,语笑盈盈,看似天真,却是温柔到可怕。

他道:“不过五日,便从初秋入凛冬,第一阶段过去了?”

谢景行道:“我留意过城中大事,除却你被城中大族追杀外,也不过出了两三件事,皆看不出规律。”

殷无极弹了一下剑,剑身发出一声轻啸。他道:“这是依托哪一段历史造出的世界?”

谢景行扫了一眼周围,道:“此乃乌国都城京晟,朱门绣户,黄老当道,信奉举国升仙,有无虚,无实,无颇这祸国三道,应该是乌国灭亡前夕,中古3270年前后。”

乌国是个闭关锁国的小国,地势险要。人口虽不多,但也是自给自足。可是修真者的存在,让凡人眼红不已,加上信息流通迟缓,以至于出现这种惊天骗局,生生作死了一国。

谢景行是红尘卷的前主人,对它的特性与规矩烂熟于心。红尘卷考验人心,是在于它能够依托某一段历史,操纵小世界的变幻,制造出以假乱真的世界。它完全模拟出进入者的心魔,将其身上的因果具象化,制造出各种事件,把进入者逼到绝路,让其做出抉择,或是斩断红尘,或是战胜心魔,种种结局,不一而足。却不存在唯一的正确。

殷无极说不上喜怒,健步如飞,道:“你感觉得出,红尘卷被宋宗主控制了几成吗?”

谢景行淡淡地道:“不足五成。不过掌控了设定规则、送人进入的能力,若想要在外界操纵红尘世界变换,绝不可能。”

殷无极面色稍霁:“因为你的残魂还在?”

谢景行却说不上高兴,他道:“若是还有残魂,自然不可能易主。所以他的目的,是要消磨掉卷中我的残魂。”

两人在雪中絮絮的说着话,街上寂静一片,家家闭户,十分萧索。师徒二人寻了寻各类店面,除却买了些用品,还打听情报。卖酒的小二见谢景行的书生外袍,只是在语气中遮遮掩掩,殷无极听了几句便不耐,一抬眼便是一双幽幽红眸,不过眼神接触,便摄魂夺魄。

小二道:“客官可不要接近宫中大门,那里有儒生跪着,已经快一天一夜了,他们声称举国升仙不过骗局,请求陛下一见……照我说,这群书呆子是在逼宫,陛下是万万不会见他们的。照我说,陛下飞升,咱们整个王都能当仙人,岂不是一桩美事?”

殷无极掏干净了情报,不忘似笑非笑地评价一句:“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这乌国纯属蠢死的。”

谢景行却皱起眉,道:“已经到三百儒生跪宫门这一段了?”又面无表情道,“不问苍生问鬼神,葬送国祚,乌国国君该死。”却是隐约露出一线杀意。

殷无极拎着一壶酒,也不喝,只是在那里晃荡。他倒是无甚情绪,甚至还朗然一笑,道:“照我看,这群榆木脑袋书呆子,也是一等一的蠢人,既然看出沉船要翻,苦劝不动,就该及时抽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谢景行却没他这般寒凉,付了酒钱,就抬步往宫城去。殷无极见他浑身笼罩凛然之意,连忙跟上,道:“不过是红尘卷捏出的人偶,你既不能改变历史,救下的又非真人,又何必……”

执伞的先生却似笑非笑地道:“这点我当然知道,但我并非为了救他们,而是去救试图救他们的人。”

殷无极一思忖,继而笑了,道:“儒门弟子尽会多管闲事。”

城中寻人犹如大海捞针,谢景行虽然要寻回宗门弟子,却也不打算行如此无效率之事。既然事件正在发生,即使没了记忆,但以儒门弟子的性格,定是会过去看看情况的。若是家国皆不管,也不配做儒门弟子了。

雪越发大了,整个王都陷入一片寂静。

谢景行执着纸伞,因为寒风,他微微咳嗽。殷无极原本与他并排而行,见状便上前一步,随手拂开他面前的风雪,改变它的飘落方向。

帝尊让风雪皆避,却又是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好似要掩藏自己的好意。可这哪是能藏得住的。谢景行叹了口气,见他肩上仍有积雪,便握了少年的腕子,把他拉到自己的伞下,微微左倾。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一股脉脉的温情流动。

师徒决裂之后,又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这段和平的像是假象的日子,却像是偷来的。没人去打破,都很珍惜。

谢景行果然在宫门前看到了些熟悉的脸孔,心、理、墨、法、兵皆有,他们大多没有蠢到随顽固的儒生跪在地上,而是在观察事态的发展,在远处眺望,或许愤怒,或许不解,或是为之叹息。修仙者早已离开俗世许久,自然没有这种为国流尽心头血的情怀。即使失却记忆,也没有这种归属感。

在这种天气跪宫门,与送死无疑。不过数个时辰,身上便会结冰,膝上便没有知觉。可是这群头铁的儒生硬是熬住了。这是在逆反主君,逆全国上下的升仙之潮,豁出性命去劝谏。而无奈只是以卵击石,最终结局惨烈。

“我记得,乌国第一批祭天的就是他们。”

“祸国三道声称,若要举国成仙,定然要有祭品。”谢景行道:“时间快到了,他们马上就会被带走下狱。今日跪宫门冻死冻伤约五十,狱中拷打至死十七,余下皆在三日后斩首,奉上通天台,作为第一次开坛做法的祭品,冤魂数年不散,久久盘旋。”

自此,乌国便迈上了向着作死狂奔的步伐,距离灭国不足三年。

红尘卷中的事件是改变不了的,即使硬要改变,也会被规则圆回来,导回正轨。

谢景行虽是冷眼旁观,但是殷无极却能感觉出他身上有一股萧索之情。他自从把上古没落的儒道传扬天下后,经历过一段漫长的讲学时期,可以说,历代的儒生学的都是他的基础,后来也有无数人发现了遗存的典籍,逐步将这一门学问发扬光大。谢景行对于儒门这一身份,是具有天然的认同感的。即使知道不可改变,他亦然会为此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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