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冬季,朱雀京都已经被白皑皑的雪覆盖,远远望去,瓦顶上的雪堆起伏,颇似延绵的雪峰。
这会儿估摸着是辰时,刚下过一场大雪,这会已经放晴了,街道上小贩支起了大伞,摆出买卖的物件,嘈杂的吆喝声给这冬平添了几分暖意。
街道间有一家小酒馆,里面倒是有着几个食客,杯酒下肚,便开始高声的交谈。
“你们可听说了?常年在外静修的忧王要回京了!”说话的是个壮实、不惑之年的汉子,留着一嘴胡扎。
“为什么?”他那话一出,自是引来不少人侧目。
但那壮汉却是憨憨一笑,端着碗喝了口酒,就是不说。
“别卖关子了,说说怎么回事,今天的酒钱我请!”一个看着有些年轻的人经不住这样的吊胃口,出声道。
一旁年长些的人见那壮汉卖关子,本是将自己的好奇压了下去,但见有人用酒钱引诱,想来自己不但不用花钱,还能听消息,也立马催促着壮汉说说。
汉子得了好处,也是高兴,便拍桌道:“为的就是这个皇位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老陛下快不行了,要让位给忧王了。”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忧王回京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忧王自小便不在皇帝身边,既无人扶持,又得不到恩赐,就算皇帝不行了,他来也只能捞到些好处,夺皇位?那是痴人说梦!”方才那年轻些的男子不赞同说道。
“诶——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忧王是谁,那可是老陛下的嫡长子,是老陛下当年唯一的孩子,那宠爱程度,恨不得将命都给他。”壮汉循循诱导。
“那也只是从前,若真宠他,会将他送走?”年轻男子颇有些不甘的反驳道。
汉子叹息的摇了摇头:“这便是你涉世未深了,这恰恰是一种保护啊!”
……
几人依旧在那谈论着这事,未曾注意一顶华轿在酒馆门前停了片刻。
轿子的帷帘被掀起一角,露出半张侧脸,端坐在轿子,留意着里面人的话语。
轿子旁边的青衣侍女自是听到里面的人的谈话,见自家主子一直听着,以为是对那几人聚众谈论国事而感到不高兴,当下启示道:“大人,可要将那谈论国事的几人拿下?”
“不必,走吧”里面之人只是淡淡回了四字。
华轿一路驶到皇宫门前才停下,立马有宫中侍卫上去卸下轿梯,轿中出来之人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衫,衣摆处秀着金丝祥云,腰间挂着一枚弯月暖玉饰品,乌发上冠,模样不算惊艳,却也算的清秀,眉间一点朱砂,给那雌雄莫辨的模样上又平添了几分妖艳。而这份妖艳,却又被那清冷的容颜给掩盖了。
在宫门口等候多时的林公公是大公公的徒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此时站在冷风里,双手塞在袖筒里,抱着浮尘直打颤。
见到柳言从马车上下来,活像见到了神仙,立马迈着步子迎了上来。
“柳大人可算是到了!”林公公激动的说了句。
柳言微微笑,略带些歉意,笑道:“方才路上……耽误了会儿,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些民间的小东西当做赔礼了。”
林公公自打有意识起就在宫中度过,还未曾出去过,对外面的东西自是觉得新奇,听柳言说要给他带外面的东西,自然也是高兴了,也顾不得刚才的受冻,立马咧嘴笑道:“那柳大人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