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在众多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湖心亭,梦潭渊站在桥上,手中端着一只白玉瓷碗,伸手捻了把鱼食,散入了湖中,引得湖中锦鲤争夺。
柳言微敛神情,打发了丫鬟,顺着弯弯曲曲的桥道,朝他走去。
于他身边停下,注视了他许久,梦潭渊不为所动,仿佛不知道她来了一般。
“怎么不打伞?”柳言询问。
梦潭渊没有回答。
柳言伸手,从他手中的瓷碗里捞了把鱼食,扬撒进湖中,续而说道:“老狐狸驾崩了。”
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梦潭渊听见,梦潭渊身形微顿,却依旧无事般的撒着鱼食。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天真的来了,他说不出是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昨夜……可真是不太平呢。”注意到梦潭渊外露的手腕处缠着的纱布,柳言无奈的笑着,带着几分肃杀之意。
“看来是急了。”梦潭渊端着的白玉瓷碗翻转,将里面的鱼食全倒入了湖中,里面吸引了周边一片锦鲤争夺,原本平静的湖水被鱼群搅得不得安宁,伴随着哗哗的水声,掀起一朵朵水花。
将瓷碗留在桥梁柱上,梦潭渊转身朝着湖心亭走去。
柳言看了眼鱼群,拿起桥梁柱上的玉碗,也跟着他去了,将碗放在了桥中矮桌上。
“这是那人给你的信。”柳言从怀着取出密封的信,递给他。
梦潭渊没有马上接过去,而是看着那信,顿了会,这才伸手接了过去。
抬眼看了眼正在喝茶的柳言,梦潭渊到底是没有顾及的拆开了那封信。
柳言望着湖面,约摸着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听到轻微的折叠声。侧目时,只见梦潭渊已经将信收入了信封。
抬眼看了眼梦潭渊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却隐隐有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
“柳大人,陪本王下盘棋吧。”
“……好”
和上次一样,一盘棋比了大半天,柳言依旧是在最后一步停住了,走了死路。
像是自己的规矩,也是在暗示梦潭渊,要他放心,自己并没有那般野心。
柳言抬眼看天,太阳已经朝着西方偏转了,此时应是过了饭点了。
“柳大人可要在这用了午膳再走?”梦潭渊这次询问了句。
柳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麻烦殿下了。”
柳言起身,接过侍女捧来的狐裘披上,系好,这才又对他说了句:“近日……莫到处乱走,我待会加派些人来。”
梦潭渊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应,只是在柳言快走远时说了句:“你自己保重。”
柳言脚步微顿,笑着‘嗯’了一声,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便又迈着大步去了。
回府的时候,依旧是许千游出来接的,他总是那么体贴入微,打点着府中上上下下。
但她也更是于心不忍,依许千游的才华,不该仅限于此,他应该有自己的仕途,去早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所以柳言在食完午饭后,对他说道:“等天下太平,我允你官职可好?”
许千游闻言,轻笑着道:“我觉着就这样挺好的。”能留在她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