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达华给许阳戴好耳机,通了话,开了房门就让他进去了。
许阳进去之后,心里还有点惴惴,他也没干过这事儿啊。
床上的嫌疑人是半靠在床上的,她的手和脚都是被拷住的,限制了行动能力。
许阳看向了她,她也在看许阳。
嫌疑人说:“我见过你,是你救了我,对吧?”
她的口音还挺重的,不过许阳还是能听懂知道她在说什么。
许阳微微颔首,曹达华也在耳机里面提醒许阳接下来说话的要点。
许阳问:“今天怎么样,感觉舒服点了吗?”
嫌疑人说:“好多了,原先感觉全身像是被人捆住了一样,现在终于松开了,好受多了。就是昨晚半夜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胸口很痛,痛到了后背,很憋闷,很难受。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又来了这么一回。”
许阳微微颔首,说:“你的肺部盘踞的湿痰死血,经过昨天的治疗,已经渐渐开始外透了。痰巢虽然破了,可是死血难消,所以不通则痛。”
嫌疑人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我没有文化,就上过小学,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许阳道:“把手给我吧,我再给你诊个脉。”
嫌疑人把手拿了过来。
许阳给她诊完了脉,脉象已经和缓多了,她的脉搏也恢复到了80次每分,顽固性心衰和呼吸衰竭的危险也已经解除了,就是肺部纤维化还是很严重。
嫌疑人突然对许阳说:“你能把耳朵上的那个东西摘了吗?”
许阳顿时一愣。
外面的曹达华也是一愣。
嫌疑人说:“我知道这个是什么,我就想跟你聊聊天,不想理那些人。”
许阳一时间有些犹豫。
耳机里面传来曹达华的声音:“把耳机摘了吧,电话不要挂断,你就尽量正常聊天,让她敞开心扉,卸下抗拒心理。”
许阳摘下了耳机,但是电话没有挂断。
嫌疑人看着许阳,她问:“你也是来劝我老实交代的吧?要不是没有得到我嘴里的消息,你们肯定不会救我的,对吧?”
许阳微微一怔。
嫌疑人自嘲地笑了笑:“要是你们已经全抓住了我们这帮人,我估计我现在已经死了,你们也不会费心费力救这么一个坏人。”
许阳却摇了摇头:“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医生。医生眼里没有好人,还是坏人,只有病人。只要病人在医生面前,我们都会尽力去救。”
嫌疑人听得微微一愣:“你不觉得我是个该死的人吗?”
许阳也没什么顾虑,实话实说道:“你该不该死,你的罪过不是我来定的,是法官来定的。就算要枪毙你,也是执行警察来做。我只是医生,我只负责送你去见他们。”
嫌疑人听得愣住了,然后突然笑了出来,她那干瘦的脸上,全是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