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没有动,闭着眼睛沙哑的问着,何文咏把茶塞到他眼皮子底下:
“你说呢?”
何年不说话,抬手就要去接茶,那茶却被何文咏啪嗒一下,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放肆,你做什么?跟你老子我置气?”
何年腾的一下就冒火了,何文咏却不怕,指着那地上的茶追问着:
“为什么?”
“我听不懂你想问什么,如果是跟你阿姐有关,那我什么都不想再说,从今往后,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
何年哼了一声,扭头望着床里边的墙,何文咏无声的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跟阿娘是真的想要毒死我们吗?”
“别装糊涂了,我都知道了,我们被抓进去的那天,阿娘进来前是被搜了身的,那晚我们一家只分吃了爹爹藏在衣服里头的半张饼子。”
那张饼子本来是喂马的,又硬又难闻,里头加了不少草。当时是为了果腹,他们一家才忍着分吃了那张饼。
第二天,一家人都说不出话来了不说,还出现了难以呼吸的症状。
“与其被人折磨而死,还不如自行了断,我是没有指望过别人来救我们一家的。”
何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承认了这件事儿:
“没错,是我做的,我撕开了饼子,在里头掺了半夏的花粉。”
“为什么?”
何文咏脱口而出,随即笑了,自己跟自己解释着:
“因为你觉得我们必死无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必死无疑呢?”
何年回头看着又笑又哭的何文咏,神情逐渐凝固,他呵斥着:
“好了,你不是没死吗?不要再在老子这里发疯了,赶紧出去吧!”
“爹,既然当年族长他们不同意你跟我娘成亲,那你们私奔后,又为什么能够回来部落里生活?”
何文咏拉了凳子坐在他旁边,神色严肃,已经是决定鱼死网破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出去!”
何年以长辈的姿态压制着何文咏,搁在以前,何文咏定然会害怕,可今日,他心底生出一股对抗的勇气,不管不顾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们到底是原谅你们了,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约定?”
何文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年一巴掌打了过来,嘴角顿时就溢出鲜血,何远殇捂着脸,顶了顶腮帮子,笑着回过头望着何年:
“果然如此!”
“滚!”
何年浑身颤抖的指着门外,几乎是怒吼着,何文咏没有再坚持下去,他摔门而出,刚好迎上了站在门外的何枚。
两人对视一眼,何文咏要走,何枚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拦住了。
“让他滚,就当我没有他这个儿子!”
何年在屋子里剧烈的咳嗽着,大吼着,何文咏甩开何枚的手,就往楼上去。
“文咏——”
何枚跟在他身后,想要劝他,可何文咏正在气头上,他扭头对上追过来的何枚,劈头盖脸的指责她:
“怎么,你也想毒死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泡的茶水里都放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