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殇说着就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叹了口气,问道:
“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对你不好吗?”
这话问的何卿卿心里一阵堵,她不明白,何远殇口中的对她好,到底是怎么定义的?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欢宠的人,难道是别人?
“贵人,你知道的,我心里没有你,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办法去消化这么多,你所谓的好,我承受不起。”
何卿卿下定决心说实话,她如今这副模样,似乎也离死不远了,何远殇眼里心里都不是她,为何还要这般困着她。
“你心里也很清楚,你在意的人不是我,我不过是与她有几分相似罢了。贵人,你看向我的时候,只不过是透过我去看那位故人罢了。你若是真喜欢她,那我就没存在的意义。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何卿卿是真的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何远殇听完她的这番话,脸色果然变了,他将她从怀里放下,自己起身离开了。
没一会儿,嫂子们送来了白色的素衣,还端了汤药跟早饭,何卿卿本来是不愿意配合的,但听说是要带她去见何枚最后一面,她立马就来了精神。
素衣她穿了,但是妆发却拒绝了,早饭跟汤药她很配合的吃下后,就自己坐在镜子前面,动手为自己挽发。
这让她想起了何枚,何卿卿不太会梳妆,小时候为这梳头,不知道气哭了多少次,每一次,都会被何年笑话,而何枚则是很耐心的陪着她,一步一步的教导着。
“要是娘以后每天都能为我束发就好了。”
何卿卿曾天真的这么想过,但何枚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你会长大成人,嫁人生子,而阿娘会老去亡故,这些琐事,你该早些学会,待到做了妇人,有了儿女,也好教导他们。”
“那我出嫁前,阿娘都可以帮我的,对吗?”
何卿卿不依不饶的问着。
“嗯,只要阿娘还有一口气,胳膊还能抬得起来,你尽管来找阿娘,阿娘都依你。”
耳边还是何枚温柔的低语,可镜子里的何卿卿已经流泪满面,她拒绝了嫂子们地过来的手绢,自己用手胡乱的抹着。
“我的卿卿,一定要常笑,做一个爱笑的姑娘。”
何卿卿拍着自己的脸,努力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哪怕是他们夫妻俩不要她了,不认她了,她也要坚持以女儿的身份,去见她最后一面,送她最后一程。
“姑娘,这边走。”
出了门,嫂子们就引着她往外走,踏出院子,就遇上了同样一身白衣的何远殇,他陪着她一起,一路到了何枚停棺的地方。
“姑娘,这些都是贵人吩咐的,我们已经尽力找了最好的。”
灵堂上的白布白帆,点着的长明灯,红色的棺椁,还有香茗火纸,甚至还有灵牌与供奉的饭菜瓜果。
面对这一切,何卿卿还是很感激何远殇,毕恭毕敬的对他磕了三个头,而何远殇也陪着她跪下,将这三个头,一并还给了她。
“贵人,我——”
何卿卿想同他道谢,可何远殇摇了摇头,扶着她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带人先下去,棺木还未钉死,你在这里好好陪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