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从欧洲飞往A国海城的私人飞机落地,从机舱中走出一位华服中年男子,他身形伟岸,眉目威严。一出场身后就带了两列队的威猛保镖,让人看来好不惹眼,前来接待这位富豪的项目人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好不容易把这大人物接进加长林肯,结果,那秘书的电话铃一响,只凑近富豪耳语一番,富豪马上威严的脸色大怒,随即要求立刻下车返回机舱。
项目人内心焦急如焚,连拦下都不敢,终于还是忐忑着心情追了上去问那秘书:“赵秘书,今天这合作......”
赵秘书若有所思看了项目人一眼,礼貌道歉:“改天再提。”似有不忍,又从口袋中拿出名片递给项目人:“我的私人号码,有问题可以联系。”遂没有再管这件小事。
项目人徒留一张名片在原地思忖:究竟是何大事能让这位大佬勃然大怒,连这几亿的合作项目都不放在眼里了。
海城邻市加尔玛一女子监狱内,风菲霖已经在这里面拘留了已经将近半个月,这段时间狱警们常常听到尖锐的嘶吼和怒骂,若是别的囚犯,他们早出手教训了。这个犯人,倒有些特殊的情况:按照那位千金的暗示,好像不打算告风菲霖了,只想给她点教训,但又迟迟不给风菲霖保释,真让他们难做人。
几位女狱警正闲聊呢,忽然监狱长带了一位尊贵的大人物来访,这让她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人掏出证件,表明了要给风菲霖保释。
“这可能,不大行。”监狱长原以为这位赵秘书是来探监的,此时他一脸难办表情,“按照A国律法,除非原告同意私了,才可能申请保释。”那位千金将人送来时说的尤为清楚:任何人敢擅自从狱警这里带走风菲霖,她都会追责,包括她的父亲。
监狱门口,赵秘书走到一辆神秘豪车面前鞠躬摇了摇头。因没外人,车内的风华再也忍不住脾气大骂:“胡闹!如此不顾大局,整个约克家族的脸都让她丢尽了。”骂尽,脾气较为好些,风华才招手让赵秘书坐进车内:“直接回家!”
司机有些忐忑,不由哆嗦问道:“老爷,哪个家?”
风华差点火气没又窜上来,但他好歹不至于拿一个司机出气:“去那丫头的房子!”
司机颤颤巍巍点头,心里只差没叹“好险。”自从小姐搬出家门,加尔玛市的“家”可变得极为复杂:一座约克家族的城堡是风家共同的老家,远郊的庄园原是风零老爷还有发妻住的地方,等老爷再婚,又重新买了近郊的庄园献给杨夫人,一家从远郊搬到近郊后,风零小姐和老爷闹翻自立门户买了房子,老爷嫌近郊房子闹心又重新买了市区的房子自己住,杨夫人为了跟小姐争口气,也在市区买了自己的一个房子。
这么多房子,他哪知道老爷回哪个家,开错了,挨骂的还不是他。
熟悉的车牌号停在了大门前,巴尔克管家刚从窗外窥见就马上通知了风零:“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半个月过去,鸦棠额头上的伤好了许多,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而她的右手也脱下了石膏,但不能过度去使用手臂。
此时刚好是晚餐的时间,风零坐在主位上缓慢优雅地用餐,她的左右,各坐了鸦棠和风莎。鸦棠乖巧懂事地进餐,这本不是稀奇,稀奇的是风莎也规规矩矩吃着饭菜,未敢随意挪动身体和发出巨大响声,连原来对佣人的指指点点大呼小叫都没有了。
听到巴尔克声音,风零轻轻放下餐具:“客人来了,当然欢迎。”
未经主人允许就擅自走进屋内刚好听到此话的风华差点没气死,他的声音隔着餐厅大门越来越近:“怎么?你这搬出来住就不承认是我的女儿了?”
说完这句话,风华高大的身影刚好出现在餐厅,女佣忙上前接过他的大衣,为他挪开椅子。另有女佣为风华端上餐具,添加菜肴。
“父亲说笑了。”算一算时间,今天也差不多,风零自然知晓老头子为了什么来她家里,因此她表现得游刃有余,彬彬有礼。“我永远是你的女儿。”她看着风华的一双眼睛带笑,温柔了许多。
恍惚间,风华差点以为是过去的妻子,他的心不自觉变得柔软了许多,语气也放轻了:“可是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父亲当做客人。”
“这毕竟是我的地盘,不是吗?”
是了,当初风零因杨兰芝进家门大闹,为了让风零服软,他断了风零所有的经济来源,这房子,是风零用自己的奖金换来的。他女儿那段时期寄宿学校,连夜不吃不喝,终于靠着自己的研究赢得了学院的最高荣誉。
也是自那时起,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父女的亲昵,有的只是疏离和客套。
想到这里,风华有些心酸,于是他转了一个话题:“你小姑这件事,是你过分了。”
鸦棠手里的银叉一顿,差点掉落,在餐盘上砸出“叮当”一声。见所有人看向她,鸦棠不好意思道歉:“对不起,我的手臂总是抓不稳餐具,打扰大家用餐了。”
风华一瞬间觉得老脸有点红,他怎么能忘记,风菲霖本来就是骄纵的大小姐,过去他为风菲霖收拾的烂摊子还少吗?
然而风菲霖对外人再如何闹腾,也不应该对一个孩子......
虽然这段时间鸦棠被养得比之前滋润些,但她的身高和体型比起几乎同岁的风莎简直太过瘦弱,活像一个三四岁小女孩的身形。此时她瘦弱的小脸上的黑色眼珠更显过大,湿漉漉望着风华,卑微又胆怯。
明明在华国老宅养的那段日子,小孩慢慢变得开朗自信许多了。
风华又叹了口气,没等风零开口,他又解释:“当然你小姑她这次罪有应得,但我们始终是一个大家族。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情,家庭内部自然会给她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