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柒的脸很崩溃很懵逼,她记得上一秒她还在雷劫下面苦苦挣扎,下一秒怎么就缩水缩成这样了?
短小幼稚的四肢,宛如千军踏过般平坦的胸口,还有这双手……怎么这么稚嫩?!上面还有小窝?!
什么鬼?!
霖柒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是哪个歹人想害朕?
她垂头思索着,却突然有一道阴影洒落在她的脸上,蹙着眉看去,竟是一个长得绝美的女子。
还有这身高岭之花的气质,这女子眼中闪烁的柔和的目光,都让霖柒眼前一亮。
妈耶!我最喜欢的类型!
有戏!
于是,这个丝毫不要脸的家伙掐着嗓子,装作是个真正的稚童一般,矫揉造作地跟美人尬聊:“美人,你好啊~~~”
美人一怔,似乎是被她语末带着的三道波浪给吓住了。
霖柒弯了弯一双大眼睛,继续再接再厉:“美人姐姐~~我没力气穿衣服辣~!”她一眼就看见了祁凌言手里拿着的新衣服,红袍墨纹的,一看就知道是给她的。
美人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孩子样的人,不仅把她眼中的惊艳给看出了,也将那眼底深处的玩味和凉薄给看得一清二楚。至于这略带挑逗的话……
美人垂眸勾唇,那影阁宗案中关于霖柒的记录上倒是有一条,被他们格外关注。
据说霖柒此人,最是风流,从她第一次任务出现在世人眼前开始,她最爱去的地方,除了酒馆,还有青楼。
至于她第一次任务……
美人呵呵,那不是八岁左右的时候吗?
也不知怎么养成这么个花心多情的性子的。
那边霖柒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她,猛吸美人的颜,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这人的第一眼就很有好感。
莫不是因为她长得很好看?
霖柒心里暗暗摸下巴。
然后她就看见这个看起来高冷不可亲近的美人弯下腰将她给抱了出来,她的袖子拖到了水里,被沾湿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这女人在看见她腹部的时候,眼中闪过了疼惜?
霖柒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是她刚刚筑基的时候去了一片沼泽地做任务的时候留下的,那里终年被迷雾掩盖,雾里有毒,生活在那儿的生物早就练就了一手掩藏和偷袭的本领。
那时候她也真的是很自大,还有隐隐的优越感,仗着一身刚刚筑基的修为,看那些大家伙的时候却像是在看垃圾,结果被一只毒翼虎从小腹上硬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差点没把她肠子拖出来,也亏得她反应快,一剑爆发杀了那畜生,否则,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但是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吧,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渡劫老祖,修真大能了。穷得一干二净,实力还底下,更没什么背景。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却用着一种优越的态度对着其他人,岂不可笑?
反正霖柒是觉得有点儿尴尬的。
所以后来她也就把这个伤疤留了下来,以示警告。
= =当然,也有一方面原因是她没钱,那毒翼虎的牙齿上都沾有毒素,想要去除就务必要买丹药,而她出来的时候那老头儿压根没给她什么钱财,别说是丹药了,低阶符纸她都没不起。
所以……她后来靠着一身顽强的抵抗力排掉了毒素,却没有去除这个印记。到现在,她小腹上还有一大块像是被撕裂后又被缝补起来的裂痕,十分怪异。
“美人儿,你要是再看下去,我可要不好意思辣~~”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不该有的轻佻。
祁绫言垂下眸子,抿了抿唇,为她用灵力烘干水珠,又亲手为她穿戴。
霖柒挑了挑眉,没拒绝,安安稳稳地享受美人的服务。
“疼吗?”美人突然低声问道,一双好看的眉都微微蹙起。
霖柒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好像……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问。
沈清漪视她如妹,却会顾及着她的面子,凡是她受伤了,她也只会默默地陪伴呵护。沈清漪本就不是什么巧舌如簧的人,她更喜欢用实际行动去证明,更喜欢默默守护。
而那邱黎,跟她是一路之丘,自然不会问这些肉麻体贴的话,往往都是大家一起受伤,然后一起喝酒打闹,一起没心没肺。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他们两个都坚信这一点。
后来结识的楚伊,晨曦,玄尘,更是无人会说……这般话了。
至于上辈子?
呵,整个乾元界都恨不得她早点死……
是以,她好像还真是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呢。
霖柒眨了眨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祁绫言。
“怎么了?”祁绫言系好了她腰间的束带,这才抬眸,淡淡问她。
霖柒歪头,很实诚地跟她讲了。
“你这人真奇怪,你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她眼中好似还有些许的疑惑和好奇,但再仔细看去,却只剩下了漠然。
霖柒顿了顿,还是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疼多了,就不疼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毫不在乎,却让人心中猛然一揪。
祁绫言指尖一顿,唇角紧抿着,心里就已是心痛万分了。
她不是个软弱的人,当初被设计遭受耻辱伤痛,她也能一言不发,在事后提着一把剑,杀尽了情蛇一族,然后接受妖族的追杀,直至后来成了化神大能,这事情才平息了下来。
她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很疼爱,她想要弥补几个儿子幼时遭遇的冷漠,却不自觉地宠爱自己的小女儿。
宠爱到能够放下原则。
当初她与墨卿就曾商量过这个孩子的事情。
后来他们却都默认了那种过度的疼爱。
即使宠坏了也没关系。
当初的祁绫言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很不喜欢那些纨绔子弟,却在对待自己儿子的时候,一再心软地放纵他们。近乎是无条件地支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