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莫要胡闹。”楚寒想着怎么阻止颜玉,“你既然知道那些事,这些物资做什么用想必也清楚,何必让父尊不快。”
好东西谁不是自己收着,魔器殿存着的能有什么,偏偏所有适合金丹期的,都被收走了,颜玉这是纯粹给他找事。
当然,颜玉心知肚明。入三花秘境的,都是金丹以下。一批装备充足的金丹魔修,足够重创那些入秘境弟子了。
楚寒的想法只对了一半。对于两岁起就被困在十方殿的颜玉来说,真没什么傍身之物。来魔器殿搜刮万不得已。一来一穷二白地出去心里没底,二来膈应膈应楚寒也是好的。至于向魔尊伸手要,人家把魔尊令都给她了,她还能要什么。
“大哥说哪里话,我在十方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知道什么。只是要外出游历,来拿点东西。”
“小七!”楚寒喝道,“父尊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带不起!”
“魔尊既然给了我这个,”颜玉终于停下来,面对楚寒,魔尊令耀武扬威地,在楚寒面前一晃而过,“他就该想到任何可能!”颜玉收了魔尊令,冷笑道,“物资不物资的,跟我有甚关系!”
有关系的也只是你。
礼尚往来,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想要除掉这具身子,那也总得给你些回礼,出了魔界后,总不能我疲于应付你的谋害,你却过着舒心的日子。
“再说,收缴物资这些小事都办不好,大哥,你说魔尊还会不会把其他事都交给你?”
“你这是在逼我动手!”楚寒脸已狰狞。
“你迫不及待了吗?”颜玉笑道,祭出挡箭牌魔尊令,“你敢跟魔尊动手?阎长老可还在呢!”瞥了眼楚寒一出现就缩在角落垂首不语的阎绍,颜玉笑得意味深长,“还是说大哥杀了我后,再杀阎长老灭口?”
听得阎长老身子一颤。
楚寒兴师问罪而来,却处处被动,甚至忍气吞声。那少年有恃无恐,毫无畏惧。面对金丹中期的楚寒,他倚仗的又是什么,或者又是谁?难道魔尊已站在了七公子那边?阎绍这下是真相信颜玉的话了——纵使楚寒来了,也没用。
“滚!你给我滚!”楚寒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
“走嘛,自然会走。只是大哥,凡事务要做绝,不然说不准我真会改变心意,对这魔界至尊感兴趣呢。”
做绝?他楚寒要是做绝,颜玉现在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气他吗?区区一筑基期,他伸伸手就能灭杀。
把最后一件法宝收进空间,颜玉掏出先前自阎绍处得的玉简。玉简一晃,人凭空从第六层消失。
阎绍方小心翼翼靠近楚寒:“大公子,魔尊那边?”
“小七的事,父尊自有主张。”楚寒黑着脸,“这少了的物资你且速速去办。”
……
出了魔器殿,身后依旧是那普通院落。
远一点,暗天如墨,赤霞焰天,是魔尊的炎天宫。
再远处,飞檐翘角,灵光逼人的是她的十方殿。
更远处,是天地一处,远得分不清界线了。
颜玉收了视线,转身离开。
择日不如撞日,若能如愿,破渊魔宫,那便此生不见。
……
破渊地界,东部以深渊为界,毗邻亘远大陆,南接妖域十万大山,西面环海,未曾闻人至西海彼岸,北部茫茫雪原,无穷无尽。
前世飞升前为避免重蹈原著剧情,她一向对男配能避则避,男配出没之地,她视为禁地。直到飞升仙界,还以为解了原著结局,谁料会和男配狭路相逢,道消在应周山脉。破渊地理情况,颜玉只是略知一二。去亘远大陆,一路向东,是不会错的,但眼下不允许她自己寻路。楚寒被她摆了这么多道,不得不防。破渊地界,她除了一枚魔尊令,再无势力,比不得楚寒多年经营。魔尊令是好使,但它不记名啊,在谁手都一样有效。出了魔宫,魔尊令对筑基期的颜玉来说,就是烫手山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桑桑,此去修真界,你这样子,会让本公子被人误会的。”颜玉拨开胸前不老实的手,叹道。
“主人不是一向喜欢吗?”桑桑不解,又有点委屈。桑桑的年纪,对妖狐来说还属于未成年。
把未成年教成这样,真的好吗?
“桑桑,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颜玉揉了揉怀里人一头柔亮雪发,“本公子要去的地方,那里的人喜欢装。”
“装是什么?”享受着亲昵地抚触,桑桑舒服地眯起了眼,顺从地化出本体,缩成一只四尾雪狐,窝进颜玉怀里。
“不错啊,又多了一条。”颜玉梳理着桑桑新生的蓬松狐尾,“装啊,就是明明喜欢得紧,嘴上也要不承认。明明厌恶却偏偏笑脸相迎,心理想要的很,却说着不要不要了,嘿嘿。”说着,颜玉恶趣味地笑了。
“好奇怪。”白狐似懂非懂。
“对啊,最难测是人心。桑桑,以后你跟人修相处要多个心眼哦。”
“桑桑只有主人,不会有其他人的!”白狐响亮地传音,“可是主人,你就这样走着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