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一切都是虚。
想到玄瑾留下的用具,刚好布置这里。从空间里搬出玉榻、置于窗前,临风远眺,是危峦起伏,流云且意。榻对面靠墙摆了琴案,小心搁了玄瑾的琴。
蒲团中间随意放了,点上灵光香,深深吸了一口,清新沁人心脾。
失去很久的安宁,仿佛又回来了。
氤氲香气间,没来由地想到一个词:鸠占鹊巢。到底算谁鸠占鹊巢呢?
使用传讯符般拨动楚扬打入她识海的那道印记:“楚扬?”
没有回应,这玩意不管用?颜玉准备发传讯符时,耳边响起声音:“什么事?”
“我准备筑基。”
“身体无碍了?”那头带了疑惑。
“梳理三五日差不多了吧。”
颜玉等着回应,那边却没了声音。
得,反正她知会过他了。这里僻静,应该没人会来打扰她。
想着破渊奕池,命师能算出火灵现世之地,是不是也能算到她出现在太和?或者在古战场地下点将殿,也是命师卦算而出?
否则,楚寒的人怎会追到那?难道他们,也是凭太和标记或者跟踪桑儿他们寻去那里?
命师,会是楚寒的人?
若真能算出她所处方位,是不是意味着她无时不刻处在危险中?唯在太和,才有暂时的安全?
谁想杀她,她就杀回去,除了后患就安全了。以怨报怨,以直报直,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只是,现在她太弱了!
强大,才是资本,起码是安全的保障。
当务之急,是筑基。
身体的隐伤在秘境内楚扬结丹那会已梳理了,唯今只剩心境的酝酿。
“桑桑这次可不要再睡着了。”颜玉拨弄着妖狐尖厉的五爪。
幸好妖狐幻的是红狐,掩了它的不好意思:“我给你护法。”它信誓旦旦。
抱了妖狐起身出门,山巅至高处悬空探出一块青石,适合独坐远眺。前世琼花林下,她爱独坐山巅眺远,很多事都是在这块青石上豁然开朗。
此时,山间云气,崒兮直上。远眺群山,肃何千千。
一人一狐,盘坐于石,观天地间,仿佛亘古存在。
颜玉合眸,以已心观己身、观他物,观化外,观藏藏,呼吸渐缓。
生怕旧事重演,重蹈覆辙,妖狐轻轻跳离青石,退到山巅另一侧,怕打扰了颜玉,却又担心,也不敢离得太远。
或是红日,或是明月,拉扯着那两三棵老松的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
已三日。
云气忽兮改容,须臾之间,变化无穷。
不是风,是心境动他境。
气息已动,筑基前兆。
颜玉睁开了眼,正欲布阵冲击筑基,一道人影从山下急急而来,瞬息飞至山巅。
妖狐大吼,它可是保证过要好好护法,谁都不准干扰颜玉筑基。
妖狐身形快,奈何楚扬更快。楚扬身形一侧,虚影一晃,避过妖狐的阻拦,二话不说,拎起颜玉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