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羡不知该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过去,只挂着笑容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见池晰轻快端庄的朝容锦行了行礼,眉眼如清早湖水的波光荡漾在容锦身上停留,珑羡心中酸楚,虽然不用说一句话,在她眼中已胜过言语万千。
接着便径直朝她走过来,虽然此刻的池晰嘴角仍散发着看似喜悦的微笑,珑羡却总感到心神不宁,或许只是刚进门时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心中有某块地方仿佛被石头堵住一般,表情也逐渐变得尴尬不自然。池晰走到珑羡面前来握住她的手,珑羡才一瞬间缓过神来,她眉眼弯弯的望着她道:“好久不见姐姐了,姐姐面色怎么这样苍白?”
珑羡下意识瞟了小棠一眼,疑惑我的妆容莫非遮盖力度还不够?正欲开口说话,容锦便在她身后道:“前些日子我生病重伤,是珑羡用自身灵力替我运功治疗,我的身体已经日渐恢复,珑羡损耗了大量内力,至今未能好全。今日请龙王殿下来,能否有办法替珑羡治疗。”
池晰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听出容锦语气中替珑羡的关切,眼神转了转,拂上一瞬间失落的神色。父皇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便向容锦提出带珑羡单独去内堂说话,容锦欣然答允,便转身与小棠准备厨房查看膳食,扶麟与母亲在殿外小坐休息。
池晰一边心不在焉的剥着果子,一边听母亲与扶麟絮絮叨叨说话,心里却如大火灼烧般难受,明明下定决心要像珑羡一样释怀,不必再为得不到的人和事苦苦纠结。今日来天廷也是她一时兴起,原本知道今日父皇母后要来看望珑羡时,她是下意识的拒绝,绝对不能来,也没有必要来。来了便让那颗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又翻滚躁动。昨晚,池晰辗转反侧睡不着,想到那日父皇寿辰,那个人拾起她遗落的发簪,亲手为她戴上,虽然看不清他眼神中的情绪,却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靠近他的**,从知道自己可以与他成婚的欣喜,到突生变故姐姐代替她出嫁,这些事情发生的是那么突然和迅速,自己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接连而至。
梦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她说:“去见他,去见他...”心理防线却崩塌的如此快,第二日醒来她便改变了主意,要去见他,哪怕只能见这最后一次了。
原以为他们之间需要时间去磨合,没想到进展居然如此快,姐姐愿意耗费自己的灵力为容锦治疗,容锦对姐姐的眼神中也满是关切,难道她们就这样相爱了吗?暗中纠结了一番,仍是不甘心,便放下手中的果子毅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刚一出门便撞见从厨房回来正欲进殿的容锦,池晰一袭桃粉色素纱衣被微风吹的飘飘然,在门外站定,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容锦见她在门外等待,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便道:“公主在等人?”
池晰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的问出来,她捏了捏裙角如下定决心般,微微抬起头:“在等你。想问你...与姐姐...过的好不好?”
容锦霎时明白,嘴角有意无意的上扬,大概是看穿了眼前这位公主的小心思“好,当然好,既是长公主,哪里能不好。”
池晰听到这话眼前一花,差点站不住而倒下,她却有点听不明白这话的含义,长公主?她一直不愿提起有关身份的事,仅仅因为自己比珑羡晚出生一时,便无法获得龙王长女的超高灵力,也不知父皇是否会将第二颗龙珠传予自己,珑羡大概是知道自己迟早会获得第二颗龙珠,所以自幼便不爱学习法术,父皇却也不逼迫她,珑羡多么幸福啊,哪里像她呢,尽管从小到大,都对父母的吩咐与教训言听计从,从来不敢忤逆,就连好不容易遇见的心上人,也会因为身份的约束而无法长相厮守。命运是多么无情啊,池晰这样绝望的想着,却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从回忆中抽身,池晰摇摇头,微微哽咽着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先回去了。”说完,便抹着眼泪踉踉跄跄往回跑。
容锦见她神色奇怪,便想起那场阴差阳错的订婚闹剧。想起新婚那日珑羡对他说的话,虽然珑羡一直误会他与池晰还有余情,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的误会便根植在彼此心里。神色微动,忽然想起了某些事情,望着池晰的背影自嘲一笑,若是凡是都能按照喜欢与不喜欢,愿意与不愿意来做,那如何在这无依无靠的天廷中生存下去,都过于天真了。
也罢,容锦收敛了表情,缓缓踱步进入殿内,龙王与我也从内堂出来,我安安静静做在塌上,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容锦看着我恢复红润的双颊松了口气,我与他眼神相对,下意识的躲避开来。一家人在一起用过午饭之后,母后又与珑羡家长里短的说了许多,池晰全程只是微笑着倾听。快要临走时,珑羡与容锦送父母到殿外,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力量,她慌忙回头,却是池晰拉住了我的袖子,珑羡的步子慢下来,心里一喜,便握住她的手慢慢的走在后面:“下次再见,一定要保重自己。”
池晰的手有些冰凉,珑羡生怕她与自己还有隔阂,只小心翼翼的不敢说太多话,池晰却神色自若道:“姐姐,我真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