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分舵主从分舵回来,才进家门就看到身着白衣,身姿单薄我见犹怜的方姨娘,候在二门边。
她一看到程分舵主,便嘤嘤啼泣的迎上去,“老爷!”程分舵主被她那一声喊得心软似水,后头跟着过来要和程分舵主议事的几位管事们,则有些不好意思的面面相觑,这娘儿们是咋回事啊?
果然,主母待产,这底下的牛鬼蛇神就蠢蠢欲动了,真是。
程分舵主私下对他的女人很好,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们,在外rnn前让他没脸,而方姨娘这般作派,私下相处很有情趣,可在外rnn前呢?
他板脸对一旁经过的仆妇道,“还不把方姨娘拉回去。”
“是。”仆妇忙上前把方姨娘拉住,程分舵主冷哼一声,对仆妇道,“夫人是怎么管家的,怎么会让姨娘跑到二门上来?”
仆妇们一听,心里大恨,一个嘴快的就说了,“回老爷的话,夫人待产本就精神不济,可还是把家管得严实,只是方姑娘仗着老爷宠爱,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夫人交代她,好好待在屋里,别乱跑,方姑娘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叫她别乱跑,她偏要四处跑。”
“怎么叫她方姑娘啊?”程分舵主身后一个管事道。
“老爷虽已收用了她,但她还没给夫人敬茶呢!蓝先生早交代了,夫人如今身子笨重,不能受气,不能劳累,不然怕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夫人怕孩子会有事,便交代下去,等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来受她礼,只是方姑娘也不知在急什么,夫人不见她,她硬是要闯进去见夫人。”
仆妇们把之前程分舵主夫人被气得动胎气的事,一条条数给程分舵主听,程分舵主听了又羞又恼。
“把她拖回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院子一步,还有,让夫人多派几个晓事的嬷嬷去侍候,等夫人坐完月子,她也懂得规矩了,再让夫人受她的礼。”
在一众部下面前,程分舵主板着脸交代下去。
方姨娘愣住了,怎么和她设想的不一样啊?这是怎么回事?
程分舵主处置完后,就带着一众部下去了书房议事。
蓝棠和章朵梨正在程分舵主夫人房里,听到仆妇们的回报,忍不住就笑了。
“这些事,老爷都是知道的,你怎么还让她们到老爷跟前又说一回?”边说边伸手抚摸着的圆滚滚的肚皮问。
“知道是知道,但没入到心里去啊!”蓝棠笑,“姐姐现在待产,又是三胞胎,本来就不轻松,管家略松散,也没人能说你的不是,更何况那位方姑娘,压根就没把姐姐放在眼里,另外三位姨娘也受她挑唆故意挑事,她才进门,就胆子这么大,无非是仗着程分舵主的宠爱。”
程分舵主夫人点头,很多事情,当事人自己实在是不好说,得由外人来替她开这个口,可是她上无公婆,娘家除了个弟弟就没别人了,她在川东城里认识的夫人、太太们,不过是点头之交,谁会费那个心,替她开这个口?
拉着蓝棠的手,眼里闪着泪光,“还是贴心,有在,姐姐就万事皆安了。”
章朵梨在一旁直点头,不过还不忘提点一句,“要不是黎教主点拨,我们两也帮不上你的忙。”
“是,等孩子生下来,坐完月子,我再好好谢谢黎教主。”
“浅浅不会同你计较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蓝棠伸手轻抚程分舵主夫人的肚子,忽地肚皮鼓起一块,程分舵主夫人同时惊呼一声。
“哎呀!”蓝棠也惊叫,“这是我外甥在肚子里跟我打招呼吗?”
“是啊!”其实孩子早就胎动了,不过蓝棠她们很难得遇上,今儿好不容易见到,不止蓝棠惊讶,就是章朵梨,及甫进门还未来得及出声的程分舵主也感到惊讶。
“这是怎么了?”
众人才发现程分舵主进来了,仆妇和丫鬟们纷纷屈膝问安,蓝棠和章朵梨也起身见礼,程分舵主连连摆手,看到蓝棠时,还朝她温和一笑,“多亏棠照看,夫人才能平平安安的。”
“程分舵主客气了!”蓝棠笑嘻嘻的让开位置,让程分舵主坐到妻子身边,“刚刚我小外甥跟我打招呼了,您不妨伸手试试,说不得他们急着和爹爹打招呼呢!”
程分舵主笑着探手到妻子的肚子上,“是吗?”
肚子里的娃很赏脸,陆续赏了他们爹两拳头和一脚,蓝棠早拉了章朵梨退出去,所以不知道那位蠢爹是怎么看出来是两拳头和一脚的。
只是听到屋里那对夫妻私语笑声,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是何感受的感叹。
屋里侍候的丫鬟和仆妇,虽跟着退出来,但不敢乱走,怕里头有吩咐,不过被蓝棠派去二门附近的仆妇们,把方姨娘拉回屋去,就赶着来跟她报信。
蓝棠赞赏的道,“做的好,既然方姑娘不要脸,就帮着她把脸皮给掀了,看她以后还怎么作怪。”
“是,不过就是可怜了被派去侍候她的那个丫鬟,也不知怎么犯到她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没事,不是说程分舵主派了嬷嬷们去侍候吗?而且小红有伤,就先把她挪出来吧!嗯,便说怕她过了病气给方姑娘就是。”
“好。”
又交代几句后,蓝棠便和章朵梨回有间客栈去了,黎浅浅见她们回来,也不急着问话,让她们去洗漱,等吃饭的时候再说。
用饭时,却没看到黎漱和她爹,蓝棠不解的看黎浅浅,“蓝先生被朱大老爷请去了,说是他娘病的都胡涂了。”
“之前你让人去查她以前是何脾气,就是为了这?”
“嗯,我是想,若她脾气一直很不好,那她身边侍候的老人肯定是知道她脾气的,怎么会把人惹得暴怒成那样子。”
蓝棠问,“那,结果?”
“似乎是从前次病后,脾气就见长,然后那天是整个暴发出来。”
蓝棠听了惊讶的张大了嘴,章朵梨也瞠大了眼,“这是得了什么病啊?”
“不是病。”黎浅浅道。
“不是病?那是什么?”章朵梨话声才落,就听蓝棠道,“是毒,有人对她下毒了!”
章朵梨愣愣的转头看她,“下毒?会是谁给这样一个老太太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