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乐若非偶然见到了他的真面目,只怕也会被他骗得死死的。
程家婆子回去之后,果然在程老夫人面前,大肆诋毁张家人,尤其是张建乐,被她说得极为不堪,让程老夫人婆媳两深觉,若不尽快把这媳妇娶进门,好好的管教,怕日后她们娘儿两是压制不住她的。
害怕夜长梦多的程家婆媳,决定赶紧把婚期订下,等日子一到,立刻把人抬进门。
张阁主虽然很忙,但得了妻子通知,他实在深感愧疚,急急忙忙来见黎浅浅,黎浅浅只笑着对他说,“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张阁主真不必太过在意。另外,让张小姐耿耿于怀的这门亲事,不知张阁主可曾慎重考虑过”
张阁主笑着点头,“当初父亲立婚书时,就曾明言,是看在程云林的人品好,才答应这门亲事的。”
啊!黎浅浅笑了,懂了。
“那真是太好了!”想来张老阁主也是老于世故的人,怎么可能糊里胡涂的给自家晚辈订门无法解除的婚约。要知道人心善变,订婚约时,可能对方不错,但随着时光流转,张老阁主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变,又怎能保证准孙女婿肯定不会有问题?
黎浅浅便笑着朝张阁主拱手,“那晚辈就祝世伯早日为爱女,寻到合意的女婿。”
“多谢黎教主。”张阁主道谢的同时,也在想,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才有幸把黎漱这聪明的徒弟娶回去。
隔天一早张阁主就出门去了,程家派人送帖子过来,说是要来和张夫人讨论婚期。
不过张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于此同时,黎浅浅她们也准备整装出发,她可是为了给黎老太太侍疾,才出的门,若是在此耽拦太久,回头黎二老爷胡乱找人告状,可就不妙。
张夫人原想,让女儿跟着黎浅浅她们出门游历一番,等她回来,这门婚约应该也黄了,可是女儿不懂事,得罪了黎浅浅,想来对方是不会带女儿一起走了。
张建乐这时也明白,自己当初的做法太过鲁莽。
只是现在反应过来,已然迟了。
黎浅浅她们动作快速,没等张夫人母女反应过来,另寻它法前,就已经离开桃花城了。
虽然离开了,不过黎浅浅还是留了几个鸽卫和鹰卫在此,桃花城风景秀丽,又有璇玑阁在此,要是能交好,自然是最好,所以她留下人,一来准备在此设个点,二来让他们关注下张程两家的后续发展,张阁主到底是为她爹和哥哥办事,替他留意下家里,免得他有后顾之忧,反正这点事,她又不是做不到,总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八卦热血魂发作了。
青儿和七儿那天分别打听的结果,让蓝棠她们对程云林这人印象坏透了,对程家两位当家主母更是鄙夷不已。
离开桃花城之后,因为要赶路,她们几乎就以车为家了,在车上闲着无聊,自然就把这件事拎出来讨论。
“程云林简直就是个渣。”蓝棠边嗑瓜子儿,边数落着,“明明就有婚约在身,偏还在外头哄骗不懂事的小姑娘。”
蓝棠说的是程云林养在城外庄子上的外室,小姑娘来桃花城觅亲,却不巧没找到人,正不知所措时,陪她来的老妈子病死了,她想安葬老妈子,却苦于阮囊羞涩,客栈的小二便从中牵线,让程云林帮了她忙,然后就尽在不言中了。
“那小姑娘涉世未深,身边又没有可靠的人帮衬提醒,受骗上当不为过,可程云林那个姨表妹呢?”
“那个女人啊!明知程云林有婚约在身,偏要委身于他,这可不能说人家哄骗她了,明明可以嫁给人做正室的,却要听信程云林的花言巧语,这是她自己爱慕虚荣,可怨不得别人。”章朵梨公允的道。
云珠为她们两各倒了杯茶,“她是嫁人做正室,可她一没家世,二没嫁妆,就算靠着程家,又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去?还不能给程云林作妾,好歹婆婆是嫡亲的姨母。”
“别忘了,这个姨母还很讨厌还没进门的儿媳妇。”黎浅浅埋首书堆中,头也没抬的道。
“你又整天看书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蓝棠靠过去,把她在看的书抽走,翻到书封,看到书名,她嘴角微抽。
“你看这个干么啊?”蓝棠把书还给黎浅浅,不解的问。
“多看一点总是好的,免得要用的时候没人可问,只能被人压着打。”黎浅浅再度翻手上的书,章朵梨没看到书名,靠到蓝棠身边问,“是什么书?”
“南楚律法。”
章朵梨想了下,倒是明白了,看这书无非就是怕遇到跟律法有关的问题,她们没人懂,难道要束手就擒?
“有季瑶深在,难道还有不长眼的会找麻烦?”蓝棠不解。
“季瑶深虽出自平亲王府,但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还是后来被认回去的,水澜郡王若对她的身份提出质疑,平亲王府也无法阻止他。”
如此一来,季瑶深的身份就无法让人信服,同时,她是女儿,不是儿子,更非正室所出,论尊贵,怕还没蒋茗婷肚子里那个尊贵咧!因为那可能是水澜郡王世子唯一的儿子。
就算是庶出,也比季瑶深这半路归家的外室女儿要尊贵,毕竟人家是在郡王府里出生的,血统上要比季瑶深更为可信。
“我们又没打算替蒋家出头。”
“我们是没这个打算,可水澜郡王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为他家出头呢?毕竟,我爹是黎府的三老爷。”黎老太太再怎么说,都是她爹的嫡母,就算已经分家了,那又怎样,嫡母被欺负了,有权势的庶子帮出头,完全说得过去啊!
而且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嫡母和嫡兄长们念自己一个好,何乐不为呢?至少在外人看来,黎经时派女儿前来,未必没有替嫡母出口气的意思,黎浅浅是江湖中人,就算她做得略过份了,黎经时大可推说,女儿年幼无知不知轻重,只知为祖母出气,就忘了分寸云云。
若她是水澜郡王,肯定要把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全都揪出来,其中就包括把黎浅浅压制下去,对一个书读得不多,不通礼仪规矩,自小由江湖人师父带大的黎浅浅,纵使贵为一教之主,只肖用她的弱点来攻击她,还怕不手到擒来吗?
黎漱刻意对外塑造她这么一个形象,为的不就是怕她遇上这样的情况吗?
只是,呵呵,蓝棠和章朵梨相视一笑,水澜郡王若不出手便罢,要是出手,只怕会被黎浅浅踩得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