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媳妇与那丫鬟生得相像,但管事媳妇的样貌很年轻,不像客院丫鬟的娘。
之后等她说完话,忍不住问起客院丫鬟时,大家也就都晓得了,她是那丫鬟的大姐。
“你家妹子说,这一带,云天堡说了算,她说商少堡主要见教主,就要见,她拦不住。什么时候我们瑞瑶教由商家人做主啦!”春江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管事媳妇。
管事媳妇夫家姓关,丈夫名海,是分舵主身边颇为得用的小管事,被春江这一诘问,关海家的当即脸就臊红了,向来口齿伶俐的她难得的辞穷了。
“行了!我们也不拦着她奔前程,一会儿她领过罚,你就把她带回家去吧!我们瑞瑶教庙小供不起你妹这尊大菩萨,回头就把她送云天堡去吧!她既敢这样在教主面前说云天堡的好,想来是商少堡主许了她什么也不一定,那就让她去吧!你们做她家人的,也别拦着她的前途,免得回头她要怨你们。”
春江说完,关海家的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商少堡主几曾许了她妹什么,不过是给了块碎银,让她过来传话罢了,谁知那丫头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会说出云天堡在这一带是说一不二的主这样的话来压教主。
教主,那是比分舵主还要大的主子啊!就是四长老到了她面前,听说也得毕躬毕敬的,她家妹妹怎么敢啊?
关海家的由春江带着,去见她妹妹,她妹看到她来了,哭着就要扑过来求救,不过被两个婆子拉住,关海家的见状心疼不己,正要问妹妹话,掌管分舵前院包括客院的大总管来了,他铁青着脸,先验明身份后,便针对她所犯的错进行诘问。
关海家的看着小妹,被大总管质问,却只会撒泼叫嚷,完全没有回答大总管的问题,心房似吹过一阵寒风,她才成亲几年,虽不常回娘家,但在分舵里时时与娘家人见面,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小妹竟然变成这样子?
那头被大总管追问到烦闷的客房丫鬟,眼见大姐只会站在那里冷眼旁观,气不打一处来,冲大总管大叫,“你烦不烦啊!都已经告诉你了,商少堡主要见教主,我不过一个丫鬟,拦得住他吗?再说水澜城里谁人不知,云天堡说一不二的啊!”
客房丫鬟气急败坏的叫嚷着,关海家的几乎要看不下去了,她怎么不知道妹妹竟然这么傻。
春江看着觉得有点不对,这个丫鬟对云天堡很推崇,姐妹两同在客院里当差,做姐姐的怎会不知妹妹对云天堡这么推崇?还是说,这个妹妹因为与商少堡主有所接触,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商少堡主已被刘易请到了前一天接见他们的花厅里,黎浅浅已在座,看到商少堡主进来,她只笑道,“商少堡主来了,请坐。”
虽然她脸上带着笑,不过商少堡主也只感到阵阵寒意,心说,难道是昨天晚上他带人跑出去,惹她不快了?可他不过是在瑞瑶教分舵做客,他要上哪儿去,她管不着吧?
黎浅浅没让他存疑太久,“听说商少堡主是为柳家酒庄出头来的?”
客房丫鬟分不清轻重亲疏,是她们分舵的家务事,不必拿出来和商少堡主讨论,所以她直接略过此事不提。
不过春寿她们没反应过来,听到她一开口,说的却是柳家酒庄的事情,不由统统愣住,而后迟疑的将疑惑的眼光投向黎浅浅。
商少堡主虽然是打定主意要提此事,可是还没开口,就被人先行挑破来意,不由觉得有些狼狈。
“我,呃,我,是,不是,不是,是。”商少堡主边说边修正自己的语词,最后搞得他的发言,就是一连串支离破碎的无用字眼。
商少堡主的侍从们觉得丢脸,其实也不怪人家黎教主,柳老爷做了初一,就别怪人做十五,既然有胆子做了那样的事,就该承担起来,福满园酒楼可不只他柳家酒庄一家供货商,要是容了柳老爷这一回,以后要如何去要求别人?
做生意商誉最重要,柳家酒庄自个儿不重自家酒庄的商誉,能怪别人把他们的脸面放在脚下踩吗?严格说起来,福满园的管事行事有些软弱,没看到上柳家酒铺退货的那些人,人家那是直接拎了从柳家酒庄买来的酒,上门就砸啊!然后要求酒铺赔偿他们的损失。
天晓得他们砸的酒坛子里,装的真是从柳家买回去的酒,还是买来充数的劣酒。
反正人家砸上门了,柳家酒铺不赔也得赔。
就不知那些上门索要赔偿的,有几个真是在柳家酒铺买了酒的。
相较之下,福满园的管事要求的就太轻了。
侍从们不知道,那些上门砸酒索要赔偿的,有一半是出自福满园管事授意的。
柳老爷病倒,柳少爷在外头忙,家里就只柳太太母女两个主子,福满园一事传开,就有不少人想要上门索赔,只是大家都是一般老百姓,就算想闹也要看看有没有人当出头鸟啊!
管事安排的人上场后,大伙儿看他们顺利得到赔偿,便也有样学样,来的人一多,酒铺里的人支应不来,只能消极的花钱消灾,等到柳青青发现时,酒铺账面上的钱都已经赔光光,还有人没拿到赔偿,扬言过几天再来,闹一次太累了!
柳青青气极,却也无计可施,便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到让人去向商少堡主求援,不过她没让人直接找上门,而是迂回了下,让人把消息透露给商少堡主,没想到他会连夜赶过来。
侍从们为自家主子感到丢脸,商少堡主也觉得丢脸,黎浅浅看看他,再看向他的侍从们,有趣的发现,商少堡主这个主子脸红了,他的侍从们也跟他一样脸红了,就不知他们脸红的原因一不一样。
“听说商少堡主昨晚去柳家酒铺了,想来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福满园酒楼之所以和柳家解除合约的原因了吧?”
“是。”商少堡主深吸口气,正待往下说,不想黎浅浅根本就没打算听他说。
“少堡主家里也有开铺子,做生意吧?”
“是。”商少堡主应声。
黎浅浅对他笑了下,问,“如果今天我们瑞瑶教和云天堡做生意,结果以次充好,请问少堡主可容得下?”
这还用得着问吗?肯定是容不得的嘛!商少堡主张嘴就要说出口,被侍从接了背后衣服一把,他才堪堪住了嘴,可是忍得实在辛苦,脸都涨红了。
“当然,如果今天换成是少堡主和柳家酒庄合作,他家就不敢在酒里掺水了,不过也难说,若柳老爷知晓,少堡主对柳小姐有倾慕之心,说不得会做得更过份也说不一定。”
商少堡主先是愣住,然后整个人跳起来,右手打直右手食指直直指向黎浅浅,“你,你你,你,你怎么,怎么,你怎么”
“知道啊!少堡主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怎么看不出来呢?”黎浅浅笑嘻嘻的转头,向身边的人求证,春寿等人全都捧场点头,这下子不止商少堡主傻眼,就连他的侍从们也都傻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会被人看出少堡主的心思,黎浅浅冷哼一声,叫你收买客房的丫鬟,一看就知道,商少堡主为达目的,不知许了那傻丫鬟什么,那傻丫头就这么深信不疑,要不然怎么敢到她面前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