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霍燃这话,胸腔里那阵钝痛缓过之后,乔温居然有种麻木似的平静。
从俩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霍燃的确从没骗过她。大概像他这样骄傲的人,也压根不屑骗她。就像他自己说的,没那闲工夫。
男人的意思已然很明了,他要是想在外头玩儿,都懒得遮掩。假使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明明白白告诉她,让她自己选。要么受着,受不得就走。他没说,就代表没有。
乔温甚至有些想笑。如此直白,不知道是该替自己庆幸,还是悲哀。
不会和任何人结婚么?也好。至少将来,她不用面对更难堪的自己。也不用想着如果有那一天,她该如何狼狈地逃离。
“好。”乔温平静地看着他背着光,黯如深潭的瞳仁,轻点下颌。
霍燃长睫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听到这声好,才不自知地,几不可闻地轻轻泄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也跟着软下来。
轻勾着乔温的后颈往自己跟前带了带,唇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虽然没了刚刚在厨房里的那点温软笑意,倒也不再有让乔温“听好”的那点疏离和轻嘲,霍燃低声说:“上去睡吧。”
“嗯。”乔温轻声应下,任由他起身站起来,牵着她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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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生日那天,霍燃难得一早回了悦岚湾。
时间还早,霍燃上楼,没在卧室见到人,自然而然地去了专门辟给她做工作间的屋子。
满屋子的镜头器械,乔温躲在角落里画画。
听小姑娘自己说,没被他接回来之前,家里人对她也是很好的。当然,霍燃并没有这么认为。
小姑娘爱画画,她爸妈也没拘着她的喜好,培训班什么的也没给她落下。后来乔温考美院摄影系,专业课的成绩也相当不错。也得归功于她从小的那点爱好和练习。
霍燃看着专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站到门口,都没发现的小姑娘,无声翘了翘唇角。
单手抄兜斜倚在门边,霍燃抬手,屈指敲了敲房门。
乔温像是猛然回神,偏头瞧见站在门口的男人,愣了几秒。接着难掩心虚似的不和他对视,迅速去解画板上的夹子。
边把画稿拿下来往边上胡乱一扣,边说:“你回来了,要现在就出发吗?”
霍燃眉眼微挑,往里走。要是没有乔温刚刚那一系列欲盖弥彰似的操作,他倒是还没什么兴趣去看看她到底在画些什么。
这会儿,就势在必行了。
乔温见他突然进来,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半道遇上他,还莫名有点脸热,吱唔道:“我上去换下衣服。”
“不急,”霍燃垂睫看她,“画什么呢?”
“随便涂两笔。”乔温道。边说,边拉住他的手,“走吧。”
小姑娘越是这么说,霍燃就越觉得有问题,反手一握,牵着她往画架那儿去,学着她的说辞,“随便涂两笔?”
“......”乔温根本拽不动他,只好反身超过他,想赶在前面把画纸再藏好一点。
“急什么?”霍燃戏谑道。拉着她往怀里一扯,单手抱得严严实实。然后翻开那张阖到一旁桌面上去的素描纸。
即使是黑白的世界,也有明暗光影。
纸上的人是谁,无需多问。霍燃却微怔了一瞬。
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能出现这种表情的瞬间。整幅画还未完工,可也看得出画了许久,投了心思。
“霍燃!”乔温是真有些恼了,“你怎么随便翻我东西!”边说,边伸手去够。
霍燃没管她恼羞成怒,反倒长臂一抬,悬着那幅没画完的素描,明晃晃地在她脑袋顶上晃悠。完美做到让乔温看得见,摸不着。
乔温真的要被这人气死。
“嗯,这随便涂两笔,涂得还不错,”霍燃翘着点唇角,痞气地笑,“有点像我。”
看着男人一脸“不介意你这么喜欢我”的欠揍笑容,乔温:“......”
“你放手!”乔温红着脸不看他,反正也够不着画,反正也被他看去了,干脆垂手掰他扣住自己的爪子,“我要上去换衣服了!”
霍燃低声笑,没松手,素描纸重新替她放回桌子上,只是没再反扣。画纸上的男人,明目张胆地看着乔温笑。
“嗯,陪你上去换。”霍燃揽着她往外走,笑意未减。
乔温:“......”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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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当年装修的时候,霍燃替乔温修的衣帽间连着主卧,自己的,倒是还得走到隔壁。
大概是因为这间主卧,本来就是给乔温准备的。
“那你出去吧。”乔温看着闲适地斜倚在衣帽间门口不走的男人,无奈道。
“我陪你挑,”霍燃笑意散漫,“你换吧,我看着。”
乔温:“......”求你做个人吧。
看乔温站着不动,一副“你不走我就不换”的样子,霍燃干脆抬腿,走了过去,指背夹了夹她的脸颊,直白又暧.昧,“又不是没见过。”
“......”可能爬山长跑只能练练体力,此刻的乔温还想再去练练自由搏击。
霍燃倒也没再逗她,搭着乔温的肩,站在她身后,替她挑着衣柜里一整排小裙子。
虽然乔温不常穿,各大品牌的新款高定,霍燃倒是一年四季都差人替她备下了。并且常换常新。
乔温早些时候,还不止一回地念叨过不需要。后来无果,也就不再纠结。只当他钱多得没处花。人家玩个奇迹暖暖也得氪金不是,就当是他的特殊喜好吧。
霍燃倒是真的替她挑得认真,抬手拿了一条一字肩连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