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萧远山在山里猫了好几日,这才扛着猎物从山里出来,就瞧见邻居方婶儿急忙慌地跑来跟他说:“远山,你媳妇又跑去歪缠徐秀才了。”
“方婶儿,麻烦您帮我瞧着。”萧远山闻言眉头一皱,眼神也深了深,流露出厌烦的情绪,但他还是忙放下猎物,也不归家,就忙朝徐秀才家跑去。
“远山啊,照婶儿说你那媳妇不要也罢了……远山……”
瞧着萧远山远去的背影,方婶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挺好的孩子,咋就命这苦呢。
萧远山风风火火的往村里跑,还没到徐秀才家呢,远远的就瞧见徐秀才家门口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有人瞧见他来了,立刻就吼了起来:“萧猎户来了,快让开。”
大家立刻就很有默契地往左右挤了挤,给牛高马大的萧远山让开一条路来。
就见秀才徐茂文家门口,一名身材瘦小,满脸流脓的红痘痘,头发枯黄赶沾,穿一身破洞棉袄,冻得鼻涕喇下的姑娘死死抱着徐秀才的胳膊,望着他,悲戚地哭嚷:“茂文哥,我们是有婚约的,是当初在战场上,我爹给你爹挡刀,救了他一命,拿命换来的!
你们家不能不认啊!”
徐茂文被她恶心的快吐了,他秀气英俊的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一边儿甩着手臂试图摆脱刘春芽,一面冷冰冰地道:“滚开,什么婚约?可有人见证?可有一纸凭证?
且你已经嫁人,已是他人妇,如此不守妇道,就不怕被抓去浸猪笼么!”
周遭瞧热闹的村民们立刻就跟着附和起来:“对,就该浸猪笼!”
“真不要脸,自己长成那样,还敢肖想秀才公!”
“怪不得她娘倒贴银子把她送给萧猎户呢,长得跟夜叉似的,嫁又嫁不出去,卖又卖不出去,留在家里没得带累家里的姐妹。”
刘春芽并不在意这帮人说啥,她只不敢置信地瞧着徐秀才,他……他竟然说她该被浸猪笼?
他爹的命可是自己爹用命换来的!
爹就是因为受伤过重,回到家不久就不行了,临死的时候跟她说来着,说是把她定给了同村的徐茂文,打那个时候起,她就对徐茂文上心了。
那会儿徐茂文连童生都不是,家里又穷,他爹又受了伤不能下地,她把爹留给自己的私房全补贴了徐茂文。
可没成想,他才考上秀才,她满心欢喜地等着他上门提亲,结果……他是来提亲了,不过提亲的对象却是自己的妹妹刘春桃!
她在家里哭闹,就被继母张氏一棒子打晕了,等她再度醒来,人已经在萧猎户的破茅屋里了。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被继母倒贴送给了猎户萧远山!
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就趁着萧远山进山打猎的功夫,三番五次地去村里找徐茂文闹腾……
正当她愣神的时候,徐茂文感受到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松了松,忙乘机把刘春芽一把推开。
刘春芽冷不丁地被他一推,猝不及防之下就摔倒在地,后脑勺好巧不巧的就磕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
血就这么大滩大滩地从她脑后浸了出来,很快就地上聚成了一洼小血水滩。
徐茂文吓傻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嘴里喃喃:“我不是故意的……”
村民们也愣了,都没想到一场闹剧竟然还闹出了人命!
徐茂文的爹徐德功这会子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脸色阴沉地瞧着血泊中的刘春芽,高声骂道:“不守妇道的东西,跑到咱们家门口来闹了,连老天都瞧不过眼,要收她的命!
自己个儿跌死了也是给村里除了一个祸害!”
“你们家最好求神拜佛我媳妇没事儿,要不然,老子定然要告上县衙,治你儿子一个害命之罪!”
这个时候刚好跑拢的萧远山寒着脸,一身的戾气毫不收敛,把周遭的人吓地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徐茂文两父子更是吓软了腿,当即就瘫坐在地上,白着脸瞧着抱起刘春芽往郎中家跑的萧远山。
“爹,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上县衙告去……儿子的功名……儿子还要考举人,考状元呢!”
徐德功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是啊,他儿子是有功名的,是要走科考,走仕途的!
他忙一咕噜爬了起来,跟周遭瞧热闹的村民们跪下磕头:“我老头子求求各位乡邻了,茂文是咱们村有史以来唯一的秀才,他往后要是做了官,是要看顾咱们村的,可不能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婆娘给毁了!
大家伙儿也瞧见了,是那婆娘自己来歪缠我儿子的,也是她自己摔倒在地磕着脑袋的。”
众人见状,想着这徐秀才平常对人温柔和气,且还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要知道现在那个村子出一个秀才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连带着县衙的人来村里收税都会对村里人客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