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笔记已经被系统地整理过，按照指挥战斗等分好了类别，添加上战后的想法与不足之处。

原本黄荛打算等万重醒来找她看一下，现在万重不在，有人能点评一下自然最好。

因为光脑的故障，黄荛的笔记全部是文字描述，尽管几个文件都不算小，但早习惯处理这些文字的黄桦依然很快就看完。

他在此之前早就多方了解过战场的情况，现在看着黄荛的分析，便能迅速在脑中还原出当时的情景。

黄荛的想法与对战场的判断基本合格，但依旧会犯一些错误，想法也碍于经历与理解不够有部分偏差。

这些都不算大问题，能够自我剖析到这份上，等到军校中讲到相关内容，相信她能够很迅速地反应并调整过来。

黄桦看完一遍，关上光脑，问黄荛，“荛荛，你知道作为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活着。”黄荛第一反应说出来后，才忙纠正，“呃，服从命令。”

她所经历过的战场和标准的书面学院流不同，无论是考核还是麦渡星，都是突发的紧急事态。

真战到后面，指挥官一个接一个死去，哪里还有什么命令，多活一秒都是赚，只是这显然不符合长期以来学到的口号。

“不，你说的没错，首先要活着，但服从指挥同样重要。”黄桦肯定了她的想法，“荛荛，你既然明白，就要知道，战场上没有英雄主义。”

“就算要当英雄，也只有活着的才叫英雄，死了的，那叫烈士。”

“你看看你的行为，有多少次是擅自行动？多少次是在玩命？”

“你能活着回来，真是上天保佑了。”

“你如果就抱着这样的态度上战场，荛荛，你还是别吓唬我和你妈妈了。”

黄桦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甚至算得上温和，气氛却凝重不少。

黄荛不是不知道自己冒险，也想过其它方案与对策，但在那种环境下，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不这样做，那不是死的更早吗？当时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如果等到分散的虫子全都集合起来，我们根本跑不出来吧？”

黄桦认真听黄荛说完，才点点头，问她，“那你知道那次的行动计划吗？你知不知道你的擅自行动，将原本计划好的行动全都打乱了？事后你没有问过孙莉中尉吗？”

黄荛卡了一下，自然是没问过的。

那之后孙莉忙的连合眼都要数着秒，而她重伤之后始终被安排在保护圈的内部，哪来的时间去详谈当时的计划？

要谈，也该是之前……

“是不是觉得她提前没有和你说过？”黄桦轻声问。

“孙莉中尉是一名合格的军官，你不在指挥序列之中，她当然不会告诉你计划。”

“你这样年纪的小姑娘，那些计划你如果有所疑虑，宣扬出去，肯定有人会乱起来，她有权利瞒着你。”

“她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不安定因素，但是你的改装和想法不应该瞒着她。”

“明白了吗？如果你当时的身份是一名军人，现在你已经站上军事法庭了。”

黄荛想了一会儿，点头，“可是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觉得我的应对没有问题……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不是吗？”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但是首先，你不应该瞒着她。”

“另外，在确定没有办法之前，你需要先确定你的情报是充足的。”黄桦说到这停了下来。

黄荛等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问，“那计划原本，是怎样的？”

黄桦略顿了一下，才轻叹口气，“按照原本的计划，死去的人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