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能站住。”云萝站直比黄荛要高半个头,语速不快,但很干脆,相当符合“传统女兵”的形象。
德纳斯最后一个爬出来,把近乎长在雪里的降落伞挖出来,上面的雪像是怎么也拍打不掉,袁鸿慢慢卸下力气,见云萝确实没问题,这才上前帮德纳斯整理。
黄荛趁着收整看了下云萝的伤势,伤口在几天里已经愈合,之前的包扎手法不算好,有些地方的伤口在爬出的过程中拉扯撕裂,渗出一点鲜艳的颜色,一丝一缕,总的来说问题不算大。
至少等回去后,重新治疗不会造成任何永久性伤害。
一军拥有最好之前的医疗资源,并且不吝使用,因此生病与受伤从不会影响训练的严苛,这个过程中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没人知道一军的标准是什么,至少这些新兵不知道如果待不下去,随时可以滚出去。
黄荛摸出一块蛋饼撕开给她,这东西的味道比大部分餐厅的菜品还要好,拉练之前,菜色几天不重样的餐厅都有固定每天一大盆,但凡晚点儿连盆都看不到。
云萝道了谢接过,几个男孩子只能羡慕地看一眼,包括杜宇在内都没有和黄荛索要什么。
雪山不适合彼此搀扶并排前行,黄荛割断了一把伞绳将众人系在一起,休息了一晚的德纳斯在前面探路。几行人走的不快,一步一步走的很稳,黄荛搀扶着云萝,习惯地每一步都走在前人的脚印上,只是她前方的脚印便是不同的几双。
这不是什么好习惯,黄荛纠结了一下没有指正他们。这座雪山比黄荛前世攀登过的一些雪山还要安全,至少她走过的这一天有余中,没有遇到特别难走的冰川雪坡。也许这和他们没有降落在山顶有关,雪山安静地像揣起爪子的猫,收敛了一切危险与锋芒。
一直过了晌午,一行人才走到林地的边缘。高大的树木每隔上百米便有一颗,再向下,就更加密集了。只要不发生雪崩,接下来的路会踏实许多。
杜宇揉了揉僵住的脸笑起来。
“就算是空军也有落地的时候。”他这么说,因为他们的教官将他们扔下飞机的时候教育他们应该习惯高空。杜宇和黄荛吐槽这一点的时候颇有些同情因为海陆两边的折腾人的说法都能套到他们头上,虽然专业与他们现在经历的集训关联其实并不大。
出于对食物与火的渴望,被疲惫与寒冷折腾地浑身颤抖的新兵门加快了脚步。虽然按照他们的速度,今天不太可能进入密林。
食物需要去追逐寻找,但火焰不需要。
在一颗相对矮小的树下,一行人停了下来。
可能是昨夜,也可能是先前什么时候,雪将巨木埋到了树冠,米粗的枝干前段埋进雪中,枝叶与地面夹起一片三角的空间,找些树枝打理一下,今晚也许可以在这里过夜。
德纳斯与袁鸿自觉地就地开挖,先用匕首起开一层,再一点一点扣出冻硬的冰雪堆在树与雪之间。这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没人愿意每天用半日的体力劳动给自己建造一个庇护所。
这次不用挖出一个几米的洞,只要稍微深一点,保证温暖与安全便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