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我大声喊道。
没人回应,连我自己的回音都听不到。
忽然,空间剧烈地收缩成一个光点,又忽然展开。我睁开眼,瞧见一片淡绿色的床帷。
我猛地坐起来,换了几口气。
我向身边看去,只见冷言已经不在我身边。我用手扶摸着旁边的枕头,不自觉凑上去闻了一下,枕头上还才残留着他的味道。
还好,我还在这个世界,没有穿走。
我忽然欣喜,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了出来,见今天换了朱琦在院子里练剑,冷言却不知去了哪里。
我扬眉,走到朱琦面前。他停下手中的剑,下意识躲开了我的眼睛,似乎还没有从昨天的冲击中恢复来。
“冷言有事,早上走了”。他尽力保持如常的语气。
走了?这倒奇怪。冷言从来没有白天离开过院子。不过,虽然我现在与冷言的关系已经不同,却并不打算跟别人打探他的事情。于是我跟朱琦随意闲聊了几句,去做了早饭。
我与朱琦安静地吃完饭。他说要去书房看书,我左右无事,也跟着去了。只见他的书房不大,有一个摆书的架子十分显眼,放满了武学典籍。我看了看,他的藏书很杂,拳、脚、轻功、点穴,还有各式兵器的用法,各路心法都有。
我被一本《玉女心经》吸引了眼光,从架子上拿起来。
“相传那是古墓派的密传,江湖上流传着这样的抄本。我看了一下,尽是胡编乱造。”朱琦道。
“那...这本《易筋经》呢?”我又拿起下面的一本。
“朋友给我的,也是一样。
我看了一圈,架子角落的这一堆书,大概都是江湖流传的赝品,有《九阴真经》、《独孤九剑》,还有《葵花宝典》...
彩色熊猫大概是个金庸迷。只是她这样直接套用别人的设定,良心不会痛吗?
我走到朱琦的面前,问他,“你知不知道郭靖和黄蓉啊?”
“当然”,朱琦说,“南晋的侠侣,有很多话本流传下来,人人都知道。”
哪来的南晋?这狗熊猫写架空文,又想揉杂金庸的人物,就搞名字大乱炖。
“那杨过和小龙女呢?”
“也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冒充是他们的后人,到处招摇撞骗。那本《九阴真经》就是从一个骗子那得来的。”
“你买的?”
“我抢的。”
“...”朱琦这家伙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原来也有这么轻狂的一面。倒是有点意思。
“朱琦”,我忽然好奇,“你原本的家在哪里?你的父母在吗?”
朱琦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容,诧异地看着我。《厉害了王妃》从头到尾都没有写过朱琦的身世。风亭晚从来没有问过。熊猫大概只是将他设定成了一个炮灰角色。
只听朱琦道:“我出生在京城,父母是小商贩”。他慢慢脸色沉了下来,“我十三岁的那年,家里遭了变故,父母都去世了。我的一个远亲是镇南王府的侍卫,看我孤苦,将我带进镇南王府,教我武功。我虽开蒙晚,但是肯下工夫。十七岁的时候,我做了镇南王的贴身侍卫。”
我点了点头,“能看出来,镇南王对你很器重。”
朱琦点头,眼神有些愧疚。“王爷其实...对我有知遇之恩”。他从镇南王府救了我两次,于他而言,也就是背叛了镇南王两次。而他的这些,都错付在了我的身上。无论有意无意,都是我欺骗了他,偷来了这些恩惠。
我皱了皱眉,低声道:“对不起”。
“是我自己的决定”,朱琦忽然开口,几乎是紧接着我的话,“我没有后悔过”。
即使我不是风亭晚,他也不后悔?我看着他,见他眼神笃定,神色竟是十分地坦然。
一直以来,我对朱琦,是有刻意疏远的。比如我不让他教我武功,转头向冷言拜师;又比如我专挑他该回王府的时候提议游玩,实则是想单独与冷言相处。其实若不是因为他与风亭晚的夙缘,我们是可以成为亲近的朋友的。
我默默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我犹豫了一下,“...我这样说也许有些唐突,我其实把你当作很重要的朋友的。你也是这样吗?对我,不是风亭晚。”
朱琦抬眼看我,脸色却黯然了一瞬,很快又明朗起来。
“是,我也将你当作很重要的朋友”。说到“朋友”的时候,他的语气中仍有微不可察的落寞。
我没有在意,只是释然地笑了,向他伸出手去。
“好,那么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张数,是朱琦的朋友。“
朱琦的神采闪动,犹豫地接过我的手,被我郑重地握了握,终于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