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张元书如约来紫华殿讲学。

小白一眼晃到这不修边幅的白胡子老道，眼珠子就拔不出来了，这……这这这……这不是八年前在蟒泽城说书的老山羊吗？故事听了一半，正愁没处寻你呢！

“老山羊！”小白脱口而出。

张元书一脚迈入殿门，就听一声清脆脆的“老山羊！”

他讶异地一回头，望向最后一排捂着嘴巴的白衣少年，虽然当初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已摇身变成了一个俊朗少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样精灵的眼神，还有那句“老山羊”，是那孩子，没错！下山寻你三年无果，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两人心头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小白见张元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冒精光，仿佛要把她嵌进眼睛里，不由地心头咯噔一跳，坏了！不好！冲动了！这老道知道我是妖啊！完蛋，完蛋！现在还有救吗？

小白僵硬地躲开张元书的目光，拽拽赵熙言，想与他假装聊几句，以化解眼前危机。

赵熙言一个头两个大，赶忙躲开，你还敢找我聊天？还嫌我不够被你连累的！上回你给无为君起了个外号“青面牛”，结果我替你挨了一板栗！好嘛，现在你又管苦素道人叫“老山羊”，还被他抓个正着，你赶紧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吧！别连累我！

“是你管我叫‘老山羊’吗？”张元书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小白，眼睛一眯，意味不明。

躲不过去了！小白一咬牙，抬眼的功夫，心中已转过万千念头，逃，没有法力逃不远；我吃了避真丹，妖气全无，抵死不认就是了！再说这老山羊这么大年纪了，肯定记性不好，说不定早把我忘了！看看墨离，才三年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对对，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打定了主意，小白直视老道，故作轻松地解释道：“老师好，我方才用的是我们无极岛的方言，老师听错了，我说的不是老山羊，我说的是老、师、好！”

张元书微微一愣，这孩子果然还是那么胆色过人！他压住心头想要立刻将她拿下的冲动，意味深长地说：“从前有个孩子，也管我叫老山羊，还拔了我一根胡子，你说我再见她，该当如何？”

一听这话，小白心道，完蛋！这老山羊记性还不赖！真是倒霉，怎么该记住我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不该记住我的，连我拔了根胡子都记得这么清！看来这老道心眼就针尖那么大，这还让人有活路吗？！

小白无可奈何，只能暗语求饶：“老师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会跟个不懂事的熊孩子计较呢，自然是饶了她了！”

张元书苦笑，你倒是会戴高帽，但我背着师父嘱托，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放你走了，他心头升起一股悲怆与不忍，就让你再听完这堂课吧，一念之下，转身走向讲台。

见张元书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走了，赵熙言凑过来吐槽：“你就谢天谢地谢菩萨吧！好在是苦素道人，脾气真是好，换作太华门其他掌教，你今日又得挨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