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人死曰不禄,庶人死曰死。
(这是从帝王、诸侯、大夫、士到庶人,对‘死’的说法的委婉之称。)
丧礼,具有深刻的人文内涵,即便纣王认为萧叔侯大逆不道,一剑将他赐死,任然需按照礼法让他入葬。
古有‘灵魂’之说,以安亡魂,所蕴礼义历代流传变迁。
萧叔侯贵为殷商侯爵贵族,国贞司占卜出下葬吉日后,本该由萧举吊唁致襚,而这位萧家唯一的男丁,昨日却被南华一刀抹了脖子……
丧上加丧,萧家十几口男女老少连同贤妃,披着孝布冲入宮中,抱住纣王的腿,哀嚎哭泣着要大王做主。
两波人从大殿一直吵到花园,纣王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
三贤一派执意要大王立刻将南华治罪,南华一派自然是百般开脱……
微子义正严辞冲南华怒吼:“匹夫之莽,大王已然将萧家兵交于了都城护军,你居然一刀抹了萧举的脖子,你心中可有王法?威威王权在你眼中犹如草荐吗?”
南华瞪眼辩解:“微王未免严重了,本将军杀的乃是军中不服管束之徒,以震军中威严,大王既然将萧家兵交予了在下,本将军自当整顿安好。萧家兵忠于的理当是大王,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他们出言不逊,藐视大王,可见萧翊山以前是如何管教他们的,这都是萧举带的头。”
比干冷眼怒视,对南华的狡辩嗤之以鼻,:“如此诬蔑忠良就可以脱罪了吗?只因萧家兵不服于你,你便执行私法,以泄私愤,如此凶残恶行,怎配做我大商都城将军?”
纣王神色游离,萧家祖上确实积了不少德,但是纣王目光短浅,心里压根不在乎那些成年历史,他所看见的只有眼前权贵,而不是谁该不该死的问题,但是也不能不顾三亲谏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薛大人上前帮腔道:“大王,萧氏一族也并非人人赤胆,萧翊山就是最好的证据。”
贤妃哭红的双眼大呼冤枉,:“大王,叔父是被奸人所陷害,大王莫要再听这些奸险小人胡言乱语啊……”
纣王冷眼怒视贤妃,对她的厌恶不予言表。
吴大人道:“大王既然宽恩,并未牵连其族,萧家兵理当听从南华将军整编。臣以为,南华将军深知治兵之道,训之,练之,将来方可用之。”
箕子愤然道:“简直一派胡言,难道为了吓唬萧家兵,就要将萧举杀了吗?南华将军就是如此练兵的吗?”
路过花园的妲己走了过来,漠然道?:“这有何不可?以武服人,有何不可?不是人人都像王叔们这般,喜欢听那些文诌诌的道理,有时候,撕裂的伤口就是最有力的道理。”
比干看见妲己就浑身不舒服,冷冷道,:“要说如何撕裂伤口,贵妃自然最有心得,贵妃娘娘的手段,只怕这世上无人能及。”
妲己抽搐一笑,目光愤狠,:“王叔如有兴趣,改日可来‘石屋’看看,定让王叔大开眼界!”
纣王看着披麻戴孝的萧家十几口,个个哭得鼻青脸肿,:“好了!你们吵得寡人头疼。南华,这事你确实太过鲁莽,罚你三月俸禄。”转头对萧家家眷道:“你们也别跪在这里了,今日是安葬日,回去好好安抚亡魂。”
见纣王就此就放过南华,三亲愤愤不平,:“大王……就因为贵妃娘娘几句无知的谏言吗?”
纣王伸手按住太阳穴,:“好了!先料理好萧翊山和萧举的后世,你们也先安身几日,别再为此事争吵了。妲己,扶寡人回宫休息。”
:“是。”妲己抿嘴一笑,上前搀扶纣王离开。
萧老夫人满头白发虚散,紧紧抱住还想谏言的贤妃,:“别再说了,大王有心偏私,我萧氏一门显贵,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三亲和几位大臣上前搀扶起萧家人,愤恨看着南华等人离去的背影。
贤妃哭腔道:“三位亲王徳贤明理,万不可放任奸臣啊!”
比干点头道:“放心,且先回去料理好后世,有何需求尽管派人前来通报。”
送走萧氏家眷后,三亲来到微子府中,对于大王的决定气愤失望,以往大王虽也偏私南华,但没有一次像这般明显。
微子摇头感叹:“大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真让人心寒,南华如此胆大妄为,大王竟然视而不见,他日,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比干恼怒道:“南华这些年仗着大王的宠爱,目中无人,滥杀无辜,大王会喜欢他这样的武夫也是自然,如今更是骄奢淫逸,长此以往,恐步夏桀后尘。”
微子仰天感怀,:“当年,父王力排众议,选了身材高大,力大无穷的大王继位,大王对我等心存芥蒂,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名威权低本就是大多亲王的宿命。”
箕子和比干不约而同的看着微子,他是纣王的哥哥,父王的长子,本来王位应该传给他的,只因微子母亲出身低微,所以以他不是正妻所出之名,废长立幼,由纣王继位。
箕子拍着微子的肩道:“事已至此,你现在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微子尤然道:“我知道,只希望父王在天之灵保佑,大王终有一天能够顿悟,我等不至于落得萧叔侯叔侄这般下场……”
虽然微子这话略带嘲讽,却着实扎在了大家的神经上,现如今南华与他们的冲突已经越发明显,明面上他们贵为亲王,身份尊贵,但是南华手握重兵,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比干冷冷道:“大王炮烙了‘梅伯’’,‘赵启’,杀死了萧侯,这些事都多少与南华有关,南华不除,我殷商难保太平。”
微子冷笑道:“怎么除?南府重兵把守,南华又是都城中一等一的勇士。”
比干深长的看着微子,定眼道:“你不是暗地里养了很多密探子吗?他们可敢刺杀南华?”
微子讶异抬头,:“他们一直养于宮中,要悄无声息去南府刺杀一位都城将军,恐怕绝非易事。”
箕子凝神思虑,抬眼看向门外远处,脑海中蓦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可还记得秸国来的那位白布遮面的神婆?”
比干顿然一惊,:“那位小神力大如牛,确实可与南华一较高下。”
微子道:“嗯!不止,可能南华还不是其对手呢。可是,她愿意出手相助吗?”
箕子手捋胡须道:“我们也该去国贞司拜会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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