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侯冷冷的道:“你若问少林、武当,甚至魔教的究竟,老夫倒能说得个一二,道个清楚。可是你想问我们挺都没听过的人,想都没想过的事你怕是失望了。“
西门丁却不再多言,手一翻拔出腰间软剑,当下一剑刺出,青光闪闪,发出嗤嗤的声响,内力之强,恐怕不输梅常珠多少。
众人凛然而惊,心想莫说他手中不是软剑,就是一把普通长剑,在这等内力催使之下也比威不可当,不禁为梅常珠暗暗担心。
梅常珠左掌扶剑身斜引,右手平搭在剑鄂,劲力发出,重剑狎着旋转带的软剑一偏,这一剑便失去了方向。
南夏于武功颇为专研大声赞道:“好剑法,我来试试!”抖腕翻剑,剑尖向梅常珠的左臂刺来,顾虑自己的身份,未下狠手,出手也是点到即止。
梅常珠身子原地转圈,重剑横卧“叮叮”两响,长剑和重剑撞击了两次,梅常珠脚下一滑顺势朝南夏身后拍的就是一剑。
剑尖未到剑力先至,南夏感到身后的浑厚力道,当下以剑尖点击重剑的剑身,飞身而起,借力飘落开来。
喝道:“好功夫,这才是古河派正宗剑法,三清剑法!”
南夏此时的剑法修为已是剑随心动,剑招连变,以心驭剑,经验远在梅常珠之上,只是所学太杂用心太多,内功较之梅常珠也颇有不如,更是自持身份不愿用强,才落下风。
这时只听东方白一声大吼,让我来领教一下,更不答话腰间长剑掣出,一剑划出凌厉狠辣,剑身开孔内劲灌入发出“呜呜”声响震人肝胆欲裂,锋锐薄剑,精妙招式,剑光荡漾,剑气弥漫,场地中央附近众人便觉得有一股寒嗖嗖的冷风在身前转动,发出蚀骨寒气,功力稍差的不得不多退后几步。
梅常珠却也不吃惊,左右双掌托着重剑在这团寒风中躲闪、拆引,每一招外人看来凶险无比,稍有不慎,重则身首异处,轻则缺胳膊少腿的,内行看来也是举重若轻,梅常珠心中已无半点杂念,全力催动着重剑,将毕生所学尽数施展出来。
二人拆到近三十招,梅常珠出剑渐渐变涩变慢,重剑似乎越来越难以挥动,。东方白剑法纵横变化,奇幻无比,旁观众人瞧得都已眼花了。
只是梅常珠剑法每慢一步,东方白的剑法也是迟滞一步,这样下去不要百招,东方白的长剑就得脱手。
东方白急刺两剑,刷得一声跳出圈外,双手抱拳说了句“领教了”走出圈外,也是自持身份。
北齐踏前一步,拱了拱手道“我来领教”,手中宝剑朝梅常珠中宫激进,梅常珠见剑势凶猛,只能纵身跃开,可是,北齐猛然加劲,剑锋如影随形般跟来。哪知道此刻梅常珠剑法却也是一变,不在双手持剑,右手持剑,剑走轻灵,“一剑化三清”,两人这次却是以快打快,耳轮中只听得“叮叮叮”不绝于耳,二剑一碰即收,人如游龙一般,滑进滑出。
两人这么一搭手,以快打快,转眼之间便已拆了数十招了,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赵天霸却是越看越是气急败坏,寻思我师傅曾说师祖设计逼走了师伯祖,现在看来原来是真的,眼下却是顾不得叙旧了,先把路长风宰了再说。
北齐见梅常珠如此短时间内竟然将自身内劲缓急运用如风,发挥得淋淋尽致,由衷地佩服不已,又自持大侠身份,收了剑一言不发跳出圈外。
五岳内里兴许是大奸大恶,表面却是五岳大侠号令绿林,如此多的群雄,怎么能赶尽杀绝干些丢身份的事。
中青侯拱了拱手道,阁下请便吧,我们兄弟五人也不在此凑热闹了。言罢,抱拳转个圈,脚尖点地和着其余四岳头也不回的去了。
剩下群雄却又把路长风围成一团,今晚生死或许真只在一瞬间。
梅常珠功夫虽然奇高,江湖经验却不甚老道,五岳一走,群雄却是一阵挤兑,个个代表正义言之凿凿。
梅常珠听的不耐烦,收起重剑径直先去了。
路长风身为仆射,气度自然不凡,本来也并不依靠任何人帮忙,今天现身原也抱了必死之心,这下求仁得仁一场血战自是少不了了。
人群中这时走出一名白净无须的中年男士,手中拿着漂亮的折扇,上前拱手道:“路仆射多有得罪,在下”铁扇门“秋千,特来讨教一二,我若败了铁扇门二十名帮众自会离去,不在叨扰”。
铁扇门平素做事极其低调,极少行走江湖,偏安于南阳一带不知怎得也被请了过来。铁扇门名声也是极佳,更少打家劫舍之事,更多靠卖艺为生。
此刻公开挑战,顿时博得满堂彩,门主秋千更是光明磊落,败了就走,也绝不罗嗦。
秋千拱了一拳,更不待路长风搭话,身子一长,身形就扑到了面前,路长风也是一惊寻常江湖小派也有这等好手倒是小瞧了,陡觉风声飒然,迎面白影,却是秋千扑上贴身疾攻,左掌已向自己肩头劈了下来。
路长风不招不架,横臂一封,以硬碰硬,连消带打。
岂料秋千左掌刚到中途,倏地变掌为指,食指和中指斜斜探出,成剪刀之形,同时点向他右腕的“会宗穴”和“阳池穴”,变化之奇,出指之快,路长风也是大为震撼。
路长风也是又惊又奇,跟着变招,左手食指和中指也即一扬,使出“霓裳兰花”,以指对指,倏地反点他两根点穴的手指。
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四指相触,二人同时身子一震,秋千却是向后跃开,路长风却是下盘不动上半身一个铁板桥。
秋千也是不住上下打量,叫道:“点点头道,好指法!指上劲力如此强劲!好,亮兵刃罢。秋某讨教路仆射的高招。”
手向后一收,从后脖子里把铁扇带了出来。紧跟着扇柄一摆,一招“灵蛇摆尾”,身随扇起,扇头为刺扇尾为撅,连刺带点,身法当真快捷无伦。
路长风双指对指也是撞得痛不可当,连甩了几次手,他到也不做作,痛就是痛,痛的龇牙咧嘴。
一看扇尖刺到,刷的一声,拔出了腿旁长剑,心下正自惊疑,猛地头顶风声呼呼,扇柄已径点他顶门“百会穴”。
他见来势猛恶,自己更不能动,当即上身侧身闪开,剑尖反撩而出。不料那扇子又中途变招,扇尾又来,嗤的一声,又击向他颈后“玉枕穴”。
这一下来势更是突兀之极。路长风急忙缩头撤剑,脑袋贴腿,但听得嗤得一声劲风,扇柄顶端已从他后脑骨边缘直擦过去,劲风带到宛似刀刮。
路长风真是一日数变,高手连遇,一刹那间,背上惊出了一阵冷汗。
嘴角鲜血又是顺口而下,更是擦都来不及擦。
路长风自觉除了那晚的黑衣人,秋千尚是遇到这等功夫已臻第一流的当世武林高手。
秋千看自己也是大了路长风几岁,也自暗暗称奇:“这小子身手敏捷,应变奇快。倒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只不过他动手之际,腿部不便否则自己哪能讨得了便宜。”
当下占了上风更不多虑,纵身上前,招式又变,手中折扇俨然成了判官笔和点穴撅,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迅捷无伦的连连点去。
但见他身随扇走,一把扇柄指东打西,上下翻飞,招数灵动,变幻巧妙,越打越紧,奇怪的是,每一招每一式竟自不离路长风周身大穴。
路长风盘腿而坐以不变应万变,心中也是越打越惊,当下展动长剑,紧守门户,高来高就低来低挡,霓裳剑法本就高出对手剑法的变化太多,这边快打慢琢磨,只是不消一会,秋千的上风便磨成了平局。
秋千手中扇柄简直转成了一道光,呼喝连连,“铁扇门”看家本领一招招的使了出来,如疾风,如惊雷,如闪电,灵动飘忽,变幻无方,端的令人眼花缭乱。
二人这番交手,以快打快,直似兔起鹘落,迅捷无伦,妙招层出不穷。直把围观观斗的群豪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有分教:“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少林空见大师忽然侧过头来,,对玄难和几个达摩弟子道:“阿弥陀佛,看来咱们久居少林真是坐井观天当真小瞧了天下英雄。”
玄难最为痴武和达摩弟子望着二人翻翻滚滚的进招拆招,均自凝气屏息,只瞧得目眩神驰,这时听到方丈之言,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禁脸色愧然。
空见叹道:“坐井观天,坐井观天。今次总算践行了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啦,唉,我们充其量就是井底之蛙。这二人,随便哪一个,我们也是打的吃力。”
这边厢路长风高接低挡,左指右剑,用心抵御。
秋千则是运扇如风,纵退如风,着着进逼。
斗到分际,秋千展开轻功,在路长风头顶盘旋,扇来剑往,闪转腾挪,犹如一头大鸟般飞在半空。
路长风仍然盘坐石顶,上身滴溜溜的转动,却见秋千东纵西跃,身法轻灵之极。
他周身要穴数度遇险,愈斗愈惊,心中却是越来越清明:“秋掌门的扇柄专门攻击对手要穴,又快又狠,变幻无方。红线师傅告诫我世间纵有千变万化也不可能超过霓裳剑法,只管以快打快便了,自己这么多年到此时方才想的明白?”
心中所想,心台更是如明镜一般。越来越不打急,一柄剑使得风雨不透,剑尖和扇尖连续点击“叮叮”之声撞击耳膜。
秋千心道自己今天决计赢不了,况且路长风海盘腿不动,如果伸手灵活,自己难过三百招。
想到这里,“托”的一下跳出圈外,对着路长风鞠了一躬道:“路仆射多有得罪,现下我打不赢你,你完全施展我更打不赢你,铁扇门去啦,你好好保重”。
他到义气的很,打不过就走,带着铁扇门二十余名帮众,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群雄更是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