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向天边的明月望去,停了半晌才喃喃说道,“你就是罗休?”
窗外人声忽远忽近,依旧低沉。“我便是罗休,可敢一战?”
未等纳兰回答,身边刚才背刀男子一个箭步便跃出窗外,迎了上去。婆娑尊者正欲开口,纳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去,婆娑尊者这才低下头,不再言语。
窗内的众人面色各异地看着窗外,窗外的月色洒在院内老树上,点点落下。那背刀之人猛的抽出双刀,一阵横扫向胸前破去,那名为罗休的中年络腮胡汉子不急不慢的点地倒退,从容不迫。
背刀之人有些恼怒,又稳着身形猛然跃起顺势劈下,罗休又一个闪身躲过,就是不见出手回击。
背刀汉子左突右攻,罗休似有些疲惫,还趁攻击间歇打了个哈气。这时窗边的纳兰转头对赤发大汉火怒说道,“刘冲要败了,你去接应下,别让他身死。”赤发大汉火怒领命跃出窗台,月光如清泉流淌在他身上,更让他一头赤发更加惹眼。
就在赤发大汉火怒将要落地的一刹那,罗休一个箭步迎着刘冲的双刀冲了上去,一记手刀劈下,刘冲来不及躲闪,突然失去知觉倒在地上。此前赤发大汉已横在昏迷不醒的刘冲身前,对罗休怒目圆睁。
罗休看着眼前来人,顿了顿说道,“火怒?有点意思了。不在后周待着,跑后唐来做什么?”这声音中似乎有雄厚内力,昏迷不醒的刘冲耳中缓缓又黑血流出。
而火怒似不受影响,依旧寸步不离。也不见他答话,便往前冲去,想一把抱住罗休。罗休还是那般没精打采的样子,扭身躲过摸出腰间葫芦,撑开葫芦口灌了口酒。
火怒自觉遭受巨大侮辱,突然仰天长啸,双手撑地,做人猿状后再次跃起,想罗休抓去。正喝着葫芦酒的罗休斜眼看了来人,抬起脚就往身前踢去,同时一手塞住葫芦口一手将葫芦别回腰间,摸出一根竹笛敲在了火怒头上。
顿时火怒被敲的头晕眼花,不知南北了。罗休也不急于进攻,等着火怒回过神来才抬起头对窗口的纳兰说道,“不如你下来,我们玩玩?”
纳兰轻蔑的看了罗休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也配!”
罗休不以为意,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几年跟和尚厮混,心境平稳了些,又有个小孩整日追着我问东问西,还经常有奇言怪语,要不说予你听听?”
纳兰听到小孩子,突然急切的问道,“他还没死?”
“托你的福,活蹦乱跳,就是精神太好了些。”说完罗休又灌了口酒。又接着说道,“他说你这个老乌龟,成天躲在龟壳里,等他学有所成便来杀你,托我前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说完还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好似顾醒一样。
纳兰并为动怒,只是冷冷看着罗休手舞足蹈,反而是火怒有些按捺不住,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势。罗休一阵演出完毕,收敛笑容对火怒说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说完便收回笛子,然后猛然掷了过去。纳兰这时忽的抬了抬手,一根银针飞射向掷出的竹笛,将笛子打偏深深钉在了老树的树腰上。
此时火怒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楼主出手,此时他已然死了。便不再大意,屏气凝神准备应对罗休下一步攻势。
看到纳兰出手,罗休忽然伸了个懒腰,转身跃起还顺便丢下一句话,“今夜这般无趣,我明日再来。”火怒正欲追赶,只听纳兰说道,“技不如人,去送死吗?”这才捶胸作罢。
此时的纳兰看着罗休远去的方向,沉默起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而躺在地上的刘冲苏醒过来直起身子晃了晃脑袋,望了望眼前的火怒,有些愕然。
看见刘冲转醒,纳兰才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说道,“睚眦必报吗?我等着。”说完便转身回到房间内。火怒扶起刘冲,也转身向客房走去。
而已经远遁多时的罗休,正依靠着一根竹竿,抿着嘴笑着。而他眼前是一张酒桌,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看着酒肆小二将一壶烈酒端了上来,才缓缓坐下,吃喝起来。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让周围酒客顿觉差异,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罗休。
罗休也不在意,只是将眼前的酒和花生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偶尔低头想想,似乎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让他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
一会功夫便吃喝完,丢了几个钱便起身离去。远处黑暗中一个人影闪动,罗休转头嘲弄地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那黑暗中的人紧跟上去,突然被人从身后掐住脖子,只听咔嚓一声,便断了气。
罗休这才喃喃说道,“我最讨厌跟屁虫了,尤其是这种三脚猫功夫的。”说完便将那人扔掉,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酒肆中众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头喝了起来看来这种情况是见怪不怪了。
“如今的江湖,还真是乌烟瘴气啊。”酒肆小二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