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心中洋溢起劫后重生的喜悦感,开始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奈何身体才苏醒,还未适应这充沛的内劲,只能在寒玉床上不住抖动,跟一只“皮皮虾”一样。
反复挣扎了几次,依旧无法掌控自如,顾醒只能继续躺下闭门养神,等待那人带着美味佳肴到来。想来自己大病初愈,定是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再想着等下即将摆满整整一桌的珍馐,顾醒口中生津,险些将哈喇子喷了出来。
趁着四下无人,艰难抬起一只手臂挡在嘴前。但心中依旧想着,欢喜的很。未等到一炷香的功夫,墨野便提着一个食盒疾步走下密室阶梯,推门而入。
将食盒随手放在石案上,就来到顾醒近前,开始大量起来。此时顾醒依旧用手捂着嘴,好似想到了什么美事,暗自发笑。又怕人瞧见,不得不遮掩。
戴着青铜面具的墨野瞧见此景暗自好笑,但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只能轻咳两声,漠然说道:“若是能动,起来吃些流食。”
说完便转身要走,连半点都没有想要帮顾醒一把的意思。顾醒本来心中思量,此人如此在意自己,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自己扶起来坐下总是要的吧?
可这人带来一个食盒,看了几眼,说了两句就要走,这是什么道理。顾醒连忙睁眼,艰难说道:“前前辈,扶我一把。”
墨野本有顾虑,怕顾醒察觉出什么端倪,闻听他主动求助,也不好再拒人与千里之外。也就顺势转身,走到顾醒床边,环臂于胸,默默地看着他。
顾醒刚才还捂着嘴的手已经缓缓抬起,似用尽吃奶的力气,向着墨野虚空抓着。墨野本也无意戏弄,只是不知这小子心中打算,若是被被摘下面具,那这精心安排的一切皆会付之东流?
这才确认顾醒已身体尚未恢复,一把拉住那抬起的手,俯身将他横抱起来,快步走到石案前,将顾醒放在了凳子上。而当顾醒满心欢喜坐了下来,用另一只手将两只眼睛撑开,便被眼前一幕震的心灰意冷。
没有满桌的珍馐百味,也没有啥鱼翅熊掌,就连最普通的鸡鸭鱼肉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碗清粥,和一碟酸菜。与想象中巨大的落差让顾醒本是跃跃欲试的心开始暴躁起来。
本已平复的身体,又开始逐渐燥热。墨野察觉到顾醒表情和身体的变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若是再这样,恐怕随时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至于这流食,吃或不吃,在你。”
墨野言简意赅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对顾醒伸手抓扯和咿咿呀呀的话语充耳不闻。瞧见当下唯一的依仗潇洒转身,顾醒那炙热如烧红烙铁的身体,被一盆“凉水”迎头浇下,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这该是多么让人寒心啊!
瞧着那两碗一筷,顾醒犹豫再三还是抓起了筷子,在那清粥里胡乱搅动起来,期许着能有一星半点的肉沫。可让他失望的是,除了满眼浓稠白粥,就这又旁边一碟酸菜算有些颜色。
而那白粥煮制的有些仓促,刚才下意识舔了下筷子,竟是没有一点盐味。这处密室装饰格外寡淡,似那主人喜好,没有一点多余的装裱,反而这碟酸菜,为这昏暗密室添了几分颜色。
顾醒正犹豫是否要就着眼前“独一无二”的酸菜喝下这碗白粥的时候,那寒玉床传来阵阵抖动。顾醒敏锐察觉,迅速扭头看去。好家伙,那寒玉床中竟有一条森然巨蟒盘踞其中,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不知这条巨蟒是被何人锁入其中,只是此时这处密室,就只有他和巨蟒,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怪事。还是赶紧吃完溜出去再说。
打点主意,顾醒将那碗碟里的酸菜悉数倒入白粥中增鲜加味,用筷子又是一通胡搅,便捧起瓷碗往嘴里灌。本就是饥肠辘辘,没曾想这白粥配酸菜吃起来这般有味,待将碗内白粥喝了个精光后,还伸舌头使劲舔碗,生怕漏了一点残羹。
这场景似曾相识,不就是那啥“真香”吗?
顾醒一碗白粥下肚,仍觉腹中饥饿。瞧见那密室大门虚掩,猜想许是刚才那前辈走的匆忙,竟是忘了关门。可顾醒这点小心思,墨野怎会不知。
他临行前便猜想这小子肯定不安分,若是继续将他困在此处,难保不生出什么事端。不如“纵虎归山”,趁着纳兰尚未察觉,让这小子先行离去,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