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醒的迹象，如果有牵挂的人陪着，几率会很大。”

“……牵挂的人……”她喃喃道，可若他知道，他牵挂的人已经弃他而去，他会怎么办？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云娜突然转身看着他，“唐沫，你居然也还没死心，你把他放在你的眼前，不就是想要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我告诉你，她不会回来了！”

“就算她不回来，你也不可能。”

“……唐沫，你一定要这么残忍的说出来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一直都知道。”

“呵……你说得对，我永远也不可能，但那又怎样呢，至少现在，我可以陪着他。”云娜轻笑一声，淡淡道。

“你对简生做的事，你觉得他会希望你陪着他吗？”唐沫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她，不带情绪。

“没错，我一开始是恨她，所以找机会折磨她，可我又觉得他会难过，每次都点到为止。可她居然不反抗，她变了，她不开心，他说过，她开心，他就开心，所以我就继续找她麻烦，能让她转移注意力。”

“她是心病。”

“我知道……所以才生气。”

“怎么找到这里的？”唐沫问。

“现在找一个人，只要肯花钱多半是会找到的。”

“也是，云家从不缺钱。”

云娜不说话，静了会儿，说，“可以让我跟他单独呆一会吗？”

唐沫转身离开了，她的谢谢虽轻，他还是听到了。

站在走廊里，有片刻的失神。

我告诉你，她不会回来了！

这句话让他眉头紧皱，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捏了捏眉心，下了楼。

今天天气很好，医院的长椅上坐满了出来散心的病人和家属，他扫了一眼，向河边的一个长椅走过去，“这里不给抽烟。”

长椅上的人笑道，“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管这管那的。”

唐沫在他身边坐下，“张世枫，你累吗？”

身边的人明显的顿了顿，继续抽了口烟，吐了个大大的烟圈，说，“累。你不累？”

“我连累的资格都没有。”唐沫望着湖面。

“知道我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这一点，懦弱。永远不给自己机会。”

“你呢，你给自己机会了？”

“至少，我给过。”

唐沫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比我勇敢。”

“一直都是好吗！”张世枫也顿了一会儿，又长长的吐了个烟圈，“他，什么时候醒？”

“快了，身体机能也在慢慢恢复中。”

“嗯，那就好。”

唐沫转头看他，“我以为你会恨他。”

张世枫笑道，“我恨他干嘛，又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够好。”

唐沫也跟着笑，“你变了，难得能跟我聊这么久。”

“哪有所谓变不变，只不过冷静下来后，想通了。不能因为自己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事，就要求别人给予回报，那不是爱，是自私。”

唐沫说，“所以，她不知道你跟来，对吗？”

张世枫掐灭烟头，站起身，“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你聊天吗？没秘密。走了。”

唐沫没有拦他，在长椅上静静坐了一会儿，也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