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已经一下六个月,时间在棋盘山这个空间似乎被压缩一般,棋盘上风云变幻,观棋人不觉匆匆半年,棋外人却感到被折磨的旷日持久,不同世界的人,不同心思的人,感受截然不同。
唐兰儿纹秤而坐,手中一枚白色棋子重若山峦,龙小双一改跳脱的性子,眉宇间有坚毅之色,嘴角眼角有隐隐血丝。
经纬盘,天元位置的山一样的巨子,强横的横亘在那里,蛮不讲理。
唐兰儿神情恍惚,龙小双抓住唐兰儿举棋不定的手,为她稳住了心神!唐兰儿弹指,那颗白子飞入棋盘。
风云再起,云海成海,巨浪滔天,悬在头顶的一望无际的大海,似乎转瞬之间倾泻而下!
唐兰儿心无旁骛,又一颗棋子飞出,钉入棋盘。
那只手再一次出现,伸手一握,一望无际的海水瞬间消弭无踪,还天地澄澈。
这种时而大难临头时而云淡风轻的变幻已经令人麻木,习惯成自然,最后,哪怕是一颗星球砸落,人们也毫不惊慌,因为,那只手总会及时出现。
龙小双紧紧握住唐兰儿的一支手,看着嘴唇微微抖动的唐兰儿,吃力的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媳妇吗?下完这盘棋,我们就回中城去,那里有我的屋子,只要贴上红喜字那就是洞房啊,咱们两个人,一夜洞房,你就知道怎样做媳妇了。只是,你呀,现在的你不好,也不对,好是好,但是,你的眼里都是经纬,都是黑白子,看不到别人的心,也没兴趣猜测别人的心。比如现在的我在你的眼里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或许,在你眼里我的确与别人不一样,你愿意看到我,愿意与我下棋,这好像唯一与人不同的地方。其实,你还不懂,这就是爱呀!你对待我与对待别人不同,你愿意看到我,这不是爱是什么?所以,我劝你,下完了这盘棋,封盘一段时间,就我们两个人,先洞房再蜜月,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夫妻,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媳妇!”
唐兰儿举棋的手再一次颤抖,天幕荡漾如湖水微澜层层涟漪向外扩散。唐兰儿看着眼前的经纬盘,仿佛没有听到龙小双的唠叨,眼角也渐渐泛起血色,再一次屈指一弹,白子瞬间入棋。
龙小双叹了一口气,自怨自艾,道:“我将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这丫头,唉,看来我与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你面前,我终究还会自认为我是你爷们儿,媳妇就应该躲在爷们身后,是不是?”
经纬盘再一次震荡,眼前突兀而出现了黑洞一般的通道。龙小双道:“棋到中盘,丫头,好好看着,为夫为你落子!”
龙小双抢过唐兰儿手中的棋子,跨步而出。
那道门,天门,天门开!
棋到中盘,天门大开!
龙小双义无反顾,道:“我是龙择天的儿子,我愿意成为那一颗棋子!”
龙小双义无反顾,天门在前,刚要跨步而入,身边香风一瞬而过,留下的一句话是:“我知道怎样做媳妇,媳妇要走在丈夫前边!”
天门闭,经纬盘再现,龙小双看着平静的经纬盘,泪流满面!
令狐超打碎了酆都城,这一方世界充斥着魔鬼。
阎君阎王及地府的无数大能各展神通,将发酆都城一隅化作樊笼,防止鬼气逃逸。
孟婆摇摇头,道:“终于还是让大魔出世,人间从此不宁!”
公孙峰看着百位苦苦支撑的地府大能,看了看何云飞,道:“终归是我们闯出的祸,看来要重建地府了!”
何云飞道:“人神鬼三界就应该互不侵扰,令狐超过界了,难不成他真的要把人世变成鬼界?”,何云飞摇摇头,却发现现在不是满腹牢骚的时候,说道:“择天阁在西贺洲已经地位超然,驱赶魔鬼责无旁贷,普贤山和通玄山的和尚道士无不以渡鬼渡人为己任,现在也应该是他们显示存在感的时候,至于朝天城的那座皇朝,管着世俗的事情,姓孟的若是还有良心,也不会弃百姓不管。那些读书人平时比谁都心忧天下,这一回我倒要看看,面对魔鬼横行他们会不会真有读书人的脊梁。择天阁号称牛贺洲之主,若是不能动员世俗皇朝和三教的力量,择天阁的存在就会太令择天失望,我们也会感到无地自容。我这就去,先是调动皇朝力量恢复重建酆都城,再与三教协商,将牛贺洲过一遍筛子,看看漏网的魔王到底有多少,灭了就是!”
公孙峰看了看身边的白衣绝色女子,眉眼竟与凤螺相像,有一瞬间的心神不稳。定了定神,问道:“仙姑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