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漆黑阴冷的石壁。
陈攻终于来到一座地下铁牢之前。
地下石窟暗无天日。
只有陈攻手中的火把,勉强照亮小小一角。
依稀能够看到在牢中,趴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身上伤痕累累,背上衣服都被抽打成破布。
被鲜血粘合在身体伤口之上。
虽然这个男子俯卧在地上,甚至看不出生死。
但从他瘦小的身躯,仍旧能判断出就是蔡同德本人。
似乎是感到了烛火,蔡同德缓缓抬起了头。
但是烛火的亮光一下子刺痛了蔡同德的眼睛。
他挣扎了好久,才看清那个拿着火把的男子,竟然是见过的。
稍加回忆之后,蔡同德嘶哑的嗓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十番队长陈攻?”
接着他从鼻管中发出不屑的冷笑道:“你来看我怎么死吗?”
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喝水,蔡同德的嗓音如锯子一般干瘪刺耳。
陈攻却是不理会蔡同德的嘲讽。
他只是神色平静地问道:“你就这样认罪么?”
蔡同德瘫倒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道:“大家都希望是我杀了莫敬古一家。
我不认罪就有人信我不成?”
谁知他忽然听到陈攻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我信你没有杀人。”
蔡同德愕然抬起头。
虽然他的双眼模糊,却是努力去看陈攻的神情。
毫无情绪。
像是在对一具尸体诉说真相一般,陈攻缓慢道:“莫敬古的尸体,我已经看过。
他的勒痕在颌下,将舌底压迫,以至舌头微微吐出。
这都是自杀的表现。”
蔡同德一双早就熄灭了一般的眼睛,重又点燃一点火焰。
他用最后力气问道:“你信我!你信我!”
陈攻继续说道:“我听说案发当天你与莫敬古发生争吵。当时是怎么回事?”
只是陈攻的问题刚出口,始终站在陈攻身后的两个狱卒却是连忙喝道:“不能再说了!立刻离开!”
陈攻也不回头,手掌握拳向身后一挥。
第一个狱卒被拳头打在脑门上,忽然昏倒在地。
第二狱卒刚张开嘴要尖叫,声音还未来得及发出。
又是一拳重重吃在脑门上,第二个狱卒也随即昏倒。
可陈攻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蔡同德的面孔。
强大的压迫感,让蔡同德觉得自己必须说出实情。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那天我找到莫敬古家。
他要和武侯一起推举你做番队队长。我那时候觉得不合规矩,极力反对。
我们两个吵了起来。”
蔡同德虽然希望陈攻能够救自己,但还是将最真实的情况,不加修饰地说出:“莫敬古那天很嚣张。我记得他一指书房里成堆的簿册,说必须留下陈攻。
才能帮着他解决一个大悬疑。”
说到这里,蔡同德吃力地用双眼看向陈攻,道:“我与他吵得不可开交。我生气离开,不久莫敬古就死在火海里了。”
陈攻听完这些话,心中各种怀疑都得到了印证。
莫敬古当时指着的那些簿册,便是他凭记忆默写下的江东监武所案例。
他说要陈攻解决的悬疑,就是被掩埋的江东监武所之谜。
而真正造成莫敬古之死,并且试图用一把火掩盖真相的人,现在也已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