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说到师傅,大黄就一脸兴高采烈,花姐喜欢看这张兴高采烈的脸。
暧昧的关系是随处可见的,但并非所有的暧昧都有机会修成正果。到了花姐和大黄这个年纪,男女之间隔着的也不过就是一张纸了,要捅破也不难。
那天夜里家里的电闸突然跳了,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年久失修的房子就是这样,花婶和花姐倒也习以为常了,并没有惊慌。有条不紊地找手电、找保险丝、搬梯子。爬上去换保险丝自然是花姐的工作,花婶站在下面一手扶着梯子,一手高高地举着手电。
这时,大黄刚好摸黑从外面进来,直愣愣地撞到了门口的梯子。说时迟那时快,他倒是一把接住花姐,还顺势揽进怀里了。
熟男熟女的心思,一个眼神就够了,往后的发展就顺理成章起来。
好不容易遇到了合适的,恋爱、结婚都务求速战速决,就连小宝宝也是赶着趟儿来的。就好像在各自的生命轨迹中他们已经落后同龄伙伴们太多了,如今势必一鼓作气追赶上去。
伴随着花姐的感情生活突飞猛进的,是一件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毛大富多年前信誓旦旦一定会升值的这块别墅区,在几乎沦为鬼城之后,终于迎来了将要拆迁这个“解脱”。
这片地方,几十年前是那样炙手可热,只有镇上最富裕的居民才能负担得起。毛大富曾经预言,豇豆镇将成为冬瓜城举足轻重的新城区,而这里就是未来新城区的中心。他的预言完全落了空。城市的扩张速度远没有他设想的那样快,还没等到成为城区中心,这片被新楼盘比下去的老房子,已经被划到了拆迁的名单上。
新的土地规划,是在这附近建起一个大型的水上乐园狂欢小镇,以旅游业吸引游客,拉动当地经济发展。花姐的家,得为城市的经济发展让路。
花姐倒是求之不得。别墅虽然宽敞,但是地处偏僻,周围连个像样的大超市都没有。她每天要推着三轮走不少路才能到做生意的菜市场和小学。卖了别墅,正好买一处交通便利、设施齐全的商品房,不是很好吗?
和大黄结婚之后,花姐倒成了一家之主。现在有了大黄的工资和饼摊的利润,生活已经不成问题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好。在这个时候搬新家,也算是新的开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拿拆迁款买了一套商品房,是个簇新的楼盘。为了花姐的餐车进出方便,买的一楼,附赠了小块花园,搬进去没多久花婶就又给种满了菜。新家没有老房子宽敞,花园也小得多,不过花婶的体力也不如以前了,小也够她发挥。
搬进新家之后没多久,小宝宝出生了。算起来花姐除了待产的最后一个月和坐月子的那一个月,其他时间都还是坚守在她的饼摊前。当然,这些时间,花婶得来给她帮忙,她毕竟身子沉重。
从医院回了家之后,小宝宝总是哭,还经常发烧。孩子要是不舒服,爸爸妈妈外婆也别想好好过,三天两头跑医院,但又找不出个原因来。但又没法放着不管,狠不下那个心。
后来,花婶听邻居说是空气不好。为此她跑了好几趟花市买了许多号称能“净化空气”的盆栽。屋子里光线不好,植物都是自身难保的样子。花姐一狠心,找工程队拆了一整面墙,装上了玻璃推拉门。
施工那些日子,屋子里简直没法住。花姐和大黄倒是还好,毕竟也就晚上回来睡个觉。花婶和小宝宝就惨了,天天生活在尘土飞扬之中。
这不,小宝宝的身体没见好转。花婶倒是病倒了,就着看病的机会,去医院做了个彻底的体检。嗬,不体检倒好,一体检就发现了癌症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