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那杏黄色的院墙,那青灰色的殿脊,那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他孤零零站在一个小池子内,池子内的水位正不断下降,几个呼吸间已退到他膝盖处。
这是哪里?
自己穿越了?
那位老不死大妈呢?
他奶奶的下手这么狠,要是一丝水性不懂,自己岂不是要直接被淹死了?
这是赤/裸裸的杀人啊!
心中嘀咕着,他刚想抬腿走出池子,却发现这水竟有一股无形拉扯力,将他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何欢心中大急,用力拖动双腿,却丝毫不奏效。
见鬼了!
那水越来越少,只是十多秒便已退到他脚踝之下。
再过几个呼吸,池水彻底干涸,露出池底青石。
他用力一扯,池水的拉扯力不知何时遽然消失,由于受力不稳导致他直接栽倒在池底。
就在他狼狈起身时,一个十多岁的小沙弥,合掌走进了院子。
刚开始时,小沙弥脸色还挂着笑意,然而进入庭院后眼中出现的第一画面,就是何欢脑袋拱在池子里的模样。
他看看何欢,再看看干涸的池底,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他挥舞着手臂,慌张大喊起来:“不好了!师父快来啊!七皇子把功德池喝干了!”
什么玩意儿?
何欢听得呆滞。
小和尚不过来扶自己一把就算了,还特么诬陷自己把这池子的水喝干了?
这么大的池子,起码几十吨水,来来来,你喝一个我看看!
本来大妈给他造成的怒火就未逝去,这小和尚又火上浇油,何欢气的冒烟,直接从池内跳了上来。
他没好气道:“小和尚你放什么屁呢!还有,你喊我七皇子是几个意思?”
然而,小沙弥却根本不管不顾,只是哆嗦着看着他,好像担心眼前这位肇事者逃跑。
两分钟后,一个身披紫红袈裟的老和尚闻声赶了过来。
他先是护犊子般将小沙弥掩在身后,再看看干涸如漠的功德池,最后也是浑身哆嗦着看向何欢。
“七皇子,你说你想不开,要来我香积寺卧禅几日,老僧依了你,你也知道老僧要为此冒上多大风险。可……可你为何狠心把我寺功德池毁掉?这池子可是积攒了千年功德啊!”
这老和尚斥责的声音洞金裂玉,极富穿透力,何欢简直感觉像用刀子在金属上划来划去,刺挠的难受。
他刚想回答,突然感觉脑海中涌现出一股庞大的记忆洪流,似乎是被老和尚声音打开了封印。
……
......
这是一个武道争雄的世界。
他是秦汉帝国七皇子。
他被逼婚了。
北方匈奴势大,三年前逼迫他父皇签下《白水盟约》,奉金百万,绸缎牲畜无数。更许诺将一位十六岁以上皇子,“远嫁”给且鞮侯单于的次女,意图和亲。
皇子们无不愤慨,群情激奋。
那北地蛮荒世界,无比荒凉,甚至传闻中还保留着吃人的习俗,无论是谁“嫁”过去,都生死难料。
倒霉的是,何欢今年刚满十六岁,已经到了适婚年龄。
更倒霉的是,皇子们商量半天,决定以武定选,谁输了谁“出嫁”。
父皇不仅默许,还暗中鼓励。
最最最倒霉的是,他这七皇子简直废物,修为是皇子们中最高者,战力却是最低者。
也就是说,比武他必输,嫁到北匈奴已成定局。
所以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七皇子近日里郁郁寡欢,来到香积寺逃避人生,却不想被穿越的自己鸠占鹊巢。
“七皇子,你到底赔不赔我功德池!”老和尚等了半天,不见何欢对应,也生了一股窝心火。
对方只是痴痴呆呆的站着,这是准备装傻蒙混过去?
反正二皇子给自己交代过了,几日后这七皇子就会被送到北匈奴,到时候与皇室再无瓜葛。
“不赔!”严松清醒过来,冷冷回道。
老和尚闻声眉头一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突然提起禅杖就直接朝着何欢砸了过去。
“大威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