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
剑圣走了,见了莫一兮一面之后,他就走了。
至于莫一兮,就让他留在天牢中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他不安分守己。
当然,在剑圣和拜月亮了一番肌肉之后,想来拜月知道应该怎么做,莫一兮顶多就是吃上一番苦头,生命危险是绝对不会有的。
果然,随后几天,南诏国传出消息,蜀山弟子莫一兮因醉酒误入歧途,险些酿成大祸,好在其及时幡然醒悟,投案自首。
因此,南诏国大理府衙门判其监禁三个月,以观后效。
此事传出,天下哗然,皆言南诏国畏惧蜀山派之势,不得不认怂,打落门牙和血吞。
当然,这些流言和南诏国境内没有关系。
拜月教在南诏国内一言九鼎,威势一时无二,在普通民众心中,早已到了只知拜月教,不知巫王的地步。
自从获得了石公虎的原谅之后,拜月和南诏国之间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和。
自那之后,拜月不再插手政事,南诏国的权势终于回到巫王手中。
拜月教,教主大殿。
公主赵灵儿前来拜访,拜月亲自迎接。
“公主殿下拨冗莅临,蓬荜生辉,拜月深感荣幸!”拜月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说道。
“拜月叔叔客气了,本宫自回国以来,尚未登门拜访,灵儿之过也!”
赵灵儿略显嫩稚的俏脸上满是庄重圣洁。
拜月微微一笑道:“殿下言重了!”
赵灵儿弯腰行了一礼:“灵儿谢拜月叔叔放权,还政父王,此乃南诏之福,百姓之福!”
拜月还礼以对:“拜月行事荒唐,请公主见谅!”
赵灵儿脸露苦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伏羲元神作乱之事,赵灵儿从拜月处听说过,也经过陈恒之的证实,确定是铁一般的事实。
至于女娲残魂以女娲后人轮回转世和伏羲博弈之事,两人都没有透露分毫,尤其是赵灵儿,她身为女娲后人,女娲残魂就寄居在她体内,自是不好打草惊蛇。
一番客套的见礼之后,双方都各自坐了下来,自有教众送上糕点和香茗。
喝着茶,赵灵儿随口问道:“不知拜月叔叔放下权势之后,有什么打算?”
拜月笑了笑:“本教主打算努力修炼之余,顺便再为南诏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他知道,巫王还是不放心。
“噢?有益的事?”赵灵儿好奇道:“拜月叔叔有具体的计划吗?”
“暂时没有!”拜月摇摇头:“不过,我准备到民间四处走走转转,看看百姓们缺少什么,再来考虑如何行事。”
赵灵儿闻言,嫣然一笑:“拜月叔叔此举善莫大焉,真乃我南诏百姓之福!可有灵儿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拜月叔叔尽管吩咐!”
拜月认真的点点头:“以后如有需要,自会禀报公主殿下。”
若是外人看来,两人其乐融融,根本就看不出,赵灵儿公主与拜月教主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十多年前,公主的母后林青儿化身石像,镇压水魔兽,而这背后的操纵者,则是拜月教主。
如此仇恨,自然没有这么容易放下。
然而,拜月教主法力高强,赵灵儿便是想报仇也是无可奈何,她倒是曾经哀求陈恒之出手,不过被他拒绝了,言道日后会给她一个交待。
拜月教主则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寒暄了一阵后,赵灵儿提出了告辞。
目送赵灵儿一行人远去,拜月站在大殿前,摇头自语道:“真是无聊的试探…”
随后,拜月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离开了大理城,前往民间考察,体验民情。
…………
却说,那日陈恒之离开苏州城后,李逍遥、林月如、刘晋元三人先后追了上来,于是,四人结伴而行,一路往大唐京师长安而去。
在苏州城外,隐龙窟中,李逍遥大发神威,打败了蛇妖、狐妖,解救了一众被掳少女,并护送她们回到家中。
在乡亲们感恩戴德中,一行四人继续上路。
随后,又来到了黑水镇,众人这才发现,镇中不少居民中了尸毒,经人指引,来到韩医仙家,通过韩医仙,众人得知了尸毒的源头将军冢。
李逍遥携手林月如,如切瓜砍菜般,将一众僵尸杀得片甲不留,随后,赤鬼王出世,李、林二人不是对手,自是被陈恒之轻松击杀,顺便喜获土灵珠一枚。
随后,又上得玉佛寺,陈恒之打倒了达摩手串灵珠所化的主持智修小和尚,将其打回原形,成为一枚灵珠,并解救了一众被迫出家的僧人,按其意愿,不愿出家者,使其归家。
随后,众人继续一路西行。
这一天晚上,众人在野外露宿时,刘晋元找到了陈恒之,言辞诚恳的哀求道:“恩公,晋元想请恩公收我为徒,教我武功,传我修行之道。”
或许是李逍遥和林月如两人越来越默契的出手,刺激到了刘晋元。
这一路上,其他人都有出力,唯独他刘晋元,遇到了危险还需要别人照顾,手无缚鸡之力,完完全全的弱书生。
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上万吨暴击。
辗转反侧间,刘晋元终于想通了,暗下决定,我也要学武!
陈恒之看着一脸恭敬的刘晋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晋元,教你学武功,不是不可以,我还可以抬抬手指就让你变得比逍遥还要厉害,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学武功的初衷吗?”
此言一出,李逍遥和林月如两人也是一脸若有所思,是啊,初衷,习武的初衷。
谁还曾记得呢。
每个人每件事情都有初衷,然而,一路走来,能坚守本心者,寥寥无几。
刘晋元一愣:“初衷,我习武的初衷…”
说实话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若说是为了强身健体,也不尽然。
若说是为了习武后从李逍遥手中抢过表妹林月如?他转头看了一眼二人,表面上虽然李逍遥和林月如二人常常一言不合就吵架拌嘴,然而正是打打闹闹间,两人的感情快速提升,基本上已经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刘晋元知道,他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而且,他也不屑于做出强抢的勾当,只能祝两人幸福吧。
想及于此,刘晋元老老实实的回道:“恩公,说实话,晋元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很好,最起码你没有说谎骗我!”
想了想,陈恒之说道:“这样吧…我教你一篇基础心法,你先练着,慢慢想,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和我说!若是漫无目的去习武,也是枉然白废功夫。”
刘晋元欣然接受:“谢谢恩公!”
见刘晋元同意,陈恒之一指点在他的眉心,心念动间,将一篇基础心法传入他的脑海。
说是基础,习练有成者,亦可晋入先天之境。
乃是陈恒之根据这个世界的修行之法,随手所创。
片刻后,他就收回了手,刘晋元闭着眼睛,细细体悟着功法的要诀,只觉得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尽管很多知识都是刘晋元从未接触过,但是在陈恒之传给他的心法却仿佛神而明之般,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永远也不会忘记。
不一会,他理解了这篇心法,并将之悟透,不由自主地,他按照心法暗自运气。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丝丝气息在丹田中生出,随着他的心意在经脉中运行,一圈,又一圈。
刘晋元心中微微一喜,他知道,这是生出气感,算是彻底入了武功的大门之内。
他一心沉浸在修炼中,感知不到外界的事情。
陈恒之见状,挥手间一个禁制落下,将刘晋元包裹起来,免得他受外界打扰。
李逍遥凑上前来,嬉皮笑脸道:“大仙,我当时想拜你为师学武,你怎么就不收下我呢?偏偏晋元这书呆子一开口,你就教他习武啊?”
他说这话,并非是对此有所不满,纯属是比较好奇而已。
陈恒之白了他一眼:“我早就算到了,你小子另有机缘,再说了,我的道不适合你!”
李逍遥委屈道:“为什么?凭什么我就不合适啊?我比书呆子差在哪里了?”
“呵呵!”
陈恒之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无论是家世、学识、修养、品位……各方面比起来,你比晋元都要差远了!”
“唯独有一点他比不过你,那就是运气。”
“你小子身为气运之子,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你这边,出门必定捡宝,美女投怀送抱……”
“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气运之道,可见一斑!”
陈恒之说到后面,语气不免有些酸溜溜。
“嘿嘿,承您吉言!”李逍遥听到美女投怀送抱,高兴地跳了起来。
“哼,小贼你这个色胚!”林月如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酸,她才不会承认喜欢上了李逍遥呢。
陈恒之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小两口打情骂俏,闭目养神,心游大千,体悟法则。
时间缓缓流逝,金乌升,月蟾落。
沉浸在修炼中的刘晋元,根本就不知时间流逝,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刘晋元缓缓睁开眼,停止了修炼,感觉身体每一处都充满了爆炸的力量,他暗自进行了一个对比,现在的他,打之前没有修炼过的他,一巴掌就可能拍在地上。
按照脑海中的修行知识,刘晋元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后天初期,正式踏入了修行者行列。
“晋元,修行的感觉怎么样?”李逍遥的声音传来。
刘晋元闻言,抬头望去,豁然发现,外面天色已蒙蒙亮,心中一惊,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夜时间么。
见三人都看着自已,刘晋元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很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哈哈,看来你已经入门了,那就好,那就好!”李逍遥笑道。
陈恒之出声道:“行了,天亮了,我们继续上路吧!晋元,修行之事,不宜操之过急,一张一弛才是正道!”
刘晋元肃然起敬:“谢恩公指点,晋元必铭记于心!”
谈笑间,四人继续上路。
一行人走走停停,李逍遥、林月如、刘晋元三人的修为在陈恒之的指点下,都得到了飞速提升,进步最大的是刘晋元,他已经打通了十二条正经,丹田中的内力较为雄厚。
悠忽间,半个月后,众人终于到了长安境内。
宝盖雕鞍金络马,兰窗绣柱玉盘龙。
绣柱璇题粉壁映,锵金鸣玉王侯盛。
长安城作为帝都,其富庶繁华远非苏州扬州所能比,放眼望去,处处可见青牛白马香车,又有街道宽阔数丈,行人来来往往,各种叫喝声连绵不绝,颇有一番气象。
“不愧是帝都长安,比苏州城大多了!”
李逍遥望着偌大的都城,长大了嘴巴,赞叹不已。
“长见识了吧!”林月如哼道:“长安城可是大唐的国都,好玩的东西多着呢,我要好好玩几天!”
“周周转转,时隔多日,终于回来了!”
刘晋元微微笑道:“大家安心住下来吧,在长安城,我来做东,我们好好玩几天!”
“好啊,表哥!”林月如大叫道:“这长安城有些日子没来了,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才是!”
“就这么说定了!”李逍遥也笑道。
陈恒之自无不可,众人便沿着宽阔的大道,向着前面走去,穿过几条街道,行了一段路程,林月如突然大叫了一声:“云姨!”
便往前奔去,到了一个美妇人身前。
妇人身着细绸长衣,头上挽着个高髻,年约三十,与林月如有几分相似,但是温婉优雅,更有贵气。
妇人应声看去,心事重重的脸上顿时多出了一丝笑容,带着几分惊喜,忙挽住林月如的手,温声道:“月如,真的是你吗?”
林月如重重点了点头,欣喜不已。
刘晋元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孩儿晋元,见过母亲大人!”
妇人见到刘晋元,立时眼圈发红:“你这孩子,离家这么长时日,也没个消息送回来,是不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
她见刘晋元、林月如两人一同前往长安,以为二人成就好事,遂如是说道。
刘晋元脸色一滞:“娘亲,这事稍后孩儿再和您详说,我们先行回府吧,您看怎么样?”
妇人见儿子脸色有异,便按捺下此事,她看向刘晋元身后,问道:“晋元,这两位是…”
刘晋元恍然道:“母亲大人,孩儿为您介绍,这位是孩儿的恩公陈恒之陈公子,这位是孩儿的好朋友李逍遥李公子。”
转过头来,对陈恒之、李逍遥道:“恩公,逍遥,这位是家严!”
妇人听得儿子说恩公,立时回想起来,上次他从苏州回来遇险之事,对陈恒之感谢不已。
众人一番见礼后,一道回府。
尚书府本就离此处不远,众人很快就到了。
“好你个刘晋元,隐藏得好深啊,不但是当朝状元爷,竟然还是尚书家公子!”
当看到刘晋元家门额牌匾上的“尚书府”三个大字时,李逍遥惊呼一声叫道。
林月如搀扶着刘母,捂嘴轻笑。
刘晋元苦笑连连:“李兄言重了,英雄不问出处,晋元能有今日成就,全蒙父辈蒙荫,又有何脸面宣之于口!隐瞒了李兄,恕罪恕罪!”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李逍遥摆摆手,嬉笑道:“不过,你家是真的很大啊!”
“惭愧,惭愧!”刘晋元拱拱手,伸手虚引:“诸位,请!”
“请!”
众人随同刘晋元进了尚书府,各自在侍女的带领下,前往客居小院,暂且安歇下来。
随后几天,刘晋元带着大伙在长安城玩了个遍,好吃的好玩的,一个都没有落下。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去花园中练剑,却仿佛间,听见一个求救的声音。
“救命!救命……”
于是,他循声而去,却见到一只美丽的蝴蝶被蜘蛛网粘住了翅膀,正在奋力挣扎。
“好美的蝴蝶,你别怕,我来救你!”
刘晋元心生不忍,上前救下了那只蝴蝶,不料,却被蜘蛛网上的蜘蛛咬伤,他的手立时变得漆黑无比。
暗道一声不好,刘晋元脸色惨白,轻轻放飞了手上的蝴蝶,轻声道:“你快走吧,别再被它再抓到,这次我救了你,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那美丽的蝴蝶在他头顶盘旋着,翩翩起舞,就是不肯飞走。
刘晋元心中一暖,暗道这蝴蝶好有灵性,竟然知道自己救了它,不肯离去。
咦?不对!
“我怎么好像刚刚听到有人喊救命?”
这是刘晋元在昏迷之前,心中最后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一个仆人经过花园,发现了倒不地上的刘晋元,尖声叫道:“少爷晕倒了……”
整个尚书府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