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修予看了一眼被打晕在地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着。
尹十一的脸色难看极了。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大喊,惊动了侍卫队,让他的计划泡了汤。
如今草也打了,蛇也惊了,等船队进入了西疆的境内,再要除去林奎,只怕就再没有这般良机了。
尹十一瞥了一眼还不省人事的羽洛,几乎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掐断那纤细脖颈的冲动!
“该死的女人!”他在心中暗暗骂着。
可江水的冰冷,终于还是压住了他的杀意:“先派人去打探她的身份,等人醒了,看看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再说吧。”
“是。”修予答应道,“对了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启程?还要赶在‘参祭使’之前回去才行。”
“我知道。”尹十一踢了倒在地上的羽洛一脚,不轻不重,“先派人准备着吧,等审完了这个女人,我们就出发。”
刺杀林奎的事已经失败,若是能打听到一些关于朝廷派遣“参祭使”的内幕,也算是勉强有些收获。
尹十一又瞥了一眼羽洛,看她的打扮,不像是宫中的丫鬟,应当是勤王身边的人吧。
想起勤王,尹十一既有一肚子的不满,又有满腹的疑惑。
不满的是,他沾了太后的亲;疑惑的是,以他所了解的勤王,何曾与“酒色”“无用”扯上关系过?
——
——
“好痛!”羽洛慢慢睁开眼睛,不光光是头疼,脖颈一侧也隐隐作痛,就连腿上也好像给什么撞过了一样。“这是哪里?”
她吃力地从地上坐起,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淌着水,身边还放着一个空桶。
我是被人泼醒的?羽洛满脑子发蒙。
“你醒了?”一道声音自斜上方传来。
羽洛抬头看了,映入眼帘的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好像是那个落水的人,“可是,这里是……?”
她环视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人坐着,一人立在一旁。
两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谈不上友善。
“你是什么人?在船上做什么的?”尹十一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羽洛愣了。
那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了一千种设想,而每一种设想的结论都是同样的:她被人绑架了!
问题是,为什么要绑架她?
“快说!”尹十一对眼前的女人并没有耐心。
来者不善!这是羽洛唯一可以确定的判断!
她一定是遇上坏人了!
而这种时候,最安全的应对也许是……
“我?我是谁?”羽洛用手捧着脸颊,又低头看了自己,双眼无神地重复,“我的头好痛,脖子也好痛,我是谁?”
“你认识我的,对不对?”羽洛硬生生压住自己的恐惧,迎上尹十一的眼神,脸上除了疑惑,再也让人看不出别的思绪来。
“我……我记不起来了……”羽洛歪着脑袋,微微变换着视线的方向,眼神不安且空洞,甚至还掺杂几分焦急。
羽洛已然打定了主意。
敌不动,我不动。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她也只好维持这段失忆的戏码了。
还真是没想到,这年头,竟然是个“出门靠演技”的时代!
“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是谁?”尹十一往前靠近了几步,蹲下身子,对着羽洛的眼睛问道。
羽洛坚定地对着尹十一摇摇头,眼神没有半点闪躲。
“那你知道勤王是谁么?”尹十一直勾勾盯着她的双眼,一点点的破绽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勤王?”羽洛好似努力地想着。
“对,勤王!就是那个今晨在船上遇刺‘身亡’的勤王。”尹十一刻意加重了“身亡”二字,他的目光冰冷犀利。
勤王死了?!
是真的么?
那个自大狂,真的死了么?
羽洛心头一揪,可脸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念着:“遇刺身亡?”
“是!遇刺身亡的勤王。”尹十一又重复了一遍。
羽洛侧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她怎么也算是王府的人,如果勤王真的死了,再审问她还有什么意义?
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刚才分明就是在试探自己。
那么,他的目标是勤王?
尹十一的眼神死死地盯住羽洛,明摆着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与动作。
可他越是这般,羽洛就越加确定:勤王没有死,一定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