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顾一语言罢,见常洵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只好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又补了一句:“如今证物已碎,还有人证证明玉璜上佳,还送什么官,上什么堂?”
啊?哦!常洵衡量了一下形势,果真如将军所说,不放人还能怎样?他一边照着将军的吩咐办了,一边往羽洛身上瞟了几眼。
将军身边的这位“乔兄弟”身材瘦小,却口齿伶俐,就因为他的几句话,把整件事情都翻过来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来历。
羽洛与公良长顾推杯换盏,也不过区区几轮,毕竟才近午时,酒不至醉为好。
两人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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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肆,一边是马族青年过来道谢,说自己名叫朗岳,乔公子的大恩绝不敢忘。
另一边,常洵跟在公良长顾身后,被心里的疑问挠得直痒痒。
“将军,咱们就这样把人放了,也太便宜那小子了。”
公良长顾摇着头解释道:“你看见那青年的佩刀了吗?”
“佩刀?有何特别?”
“刀柄略长,那是马族骑兵的配备。我们初来西疆,对这里的形势不甚明了。这样处置再好不过了。”
公良长顾说着,又想到了乔兄弟。不知道他是否早就看出了那人身份不简单,还是只为了做一次好人?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乔兄弟这次,都算是帮他丢开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而常洵也是恍然大悟,难怪将军之前想尽办法要饶过那小子的性命,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心软的缘故啊。
“对了,将军,还有一事,我早就想问了。”
“说吧。”公良长顾说。他这个副将,只有面对战场时能当个明白人,其余的时候,就是转不开脑子。
“这西疆,本是马族的天下,骑军尤强,西边的羌夷鲜少敢犯。朝廷派兵驻守,到边疆也就罢了,可咱们的驻地就在封城近旁,这防的,倒好像是……”
“小声点,这是在封城!说话留点心。”公良长顾及时掐断了常洵的话。
此次驻军丘裕关,防的自然是马族,还有西岐王!公良长顾心知肚明,可实话也有不好往外掏的时候。
“西疆地域旷阔,若是沿边疆而守,只会分散兵力。倒不如丘裕关,处麦州北中,更利于灵活调遣。”公良长顾只是就地形分析而言。
“将军说得倒是不错,只不过咱们在封城外占了块好地,那三大马族肯定该不痛快了。”常洵摸着后脑勺说道。
他这后半句本是随意一说,却歪打正着,说到了公良长顾的心里。
但愿,一向自由、不受管束的马族,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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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洛在酒肆门口,忐忑地望着对面的茶楼。尹十一知道她假装失忆一事,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
冰木头的脾气就好像活火山一样,一静几十载,一爆“血花开”。
当然,这样总结是有些夸张,可她这会儿,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胡思乱想,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