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与依芸好似探险一般,悄悄摸进了伙房的储物帐篷。
帐篷里,柴垛,灶具,大案板,悬肉架,调料架,一应俱全,想必要把这些东西都搬到祭场附近来,也得花费不少功夫。
两人都处于好奇模式,东翻翻西看看,见有好吃的点心,依芸也不客气,直接抓了就往嘴里放。毕竟是洽因族的伙房,也算是自家的东西。
“依芸,你看这是什么?”羽洛在一堆陈旧的灶具后发现了一个长长的东西,用布包裹,好像是特意藏在那里的。
“看形状,应该是弓吧。”依芸一把把包裹抽了出来,没有了灶具的遮挡,长弓的形状一目了然。
“弓?灶具的后面藏弓,也是大祭的讲究?”羽洛下意识地问道。从大祭以前,依芸就陆陆续续给她介绍了各种大大小小、神奇有趣的习俗,使她自然而然地有此一猜。
“怎么会?”依芸摇摇头,长弓是打猎时的良伴,对每一个牧民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样与备用的灶具胡乱堆在一起?
依芸心中有疑,打开了布包,正想拿弓的时候,却突然缩了手。
“怎么了?”羽洛问道。
“乔姐姐,你看这弓身上……”依芸挡着羽洛,让她只看不碰,“那些斑驳的黑迹……”
羽洛经依芸一说,才注意到长弓就整体而言,木制锃亮,显然是弓主人小心使用的证明,可偏偏在弓身的正中,有一些乌黑的痕迹。
越是靠近搭箭的地方,这些污迹就越密、越浓。
“这是——莫非……?”羽洛又有了一个猜想,可这次她期望自己还是猜错了。
“是被毒物侵蚀的。”依芸说得很肯定,这也证实了羽洛所作的猜想。
两人互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把弓箭原样包好。
此情此景,此地此物,让人很难不联想到苏布合三公子受伤一事。
“我们把这弓带出去,交给爹爹?”依芸问道。
“不。”羽洛说,“这样会打草惊蛇的。有道是人赃俱获,咱们应该暂时把弓放回原来的地方,等我们离开以后再做打算。”
依芸点点头,帮着羽洛把弓藏回了灶具堆的后面。
两人正想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帐外有人正要进来。是藏弓之人?还是伙房的普通伙计?两人无法确定。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意料之外的秘密,两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在本可以装作无事发生,只是前来偷食了几口的时候,两人却都选择躲藏起来。
透过柴垛的缝隙,羽洛看见,进入帐篷的是一位手提头羊的男子。那人进来之后,把羊身往案台上一摆,便磨起了剔骨大刀,一副要解羊的架势。
那把长弓会是他的么?羽洛的眼神一刻都不离那人,只希望能抓住任何细小的提示。如果那人只是普通的伙计,她俩就没有必要像现在一般,提心吊胆地缩在柴垛之后了。
磨刀的响动对躲藏着的两人而言,无疑是使人心惊的折磨。
好在尖锐的声音持续了一阵,总算是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