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沛都。
郭项放开了飞鸽,可心却好似被什么揪住了一样。
林奎!该死的林奎!
这些年,他陆陆续续派了近十人去西疆。马族的牧民个性粗犷,却有着好似野兽一般灵敏的嗅觉,这么多年,真正能得到牧民信任的探子可谓凤毛麟角。其中,最让他得意的一个……竟然被林奎……
郭项一怒之下摔碎了手边的杯碟。
除了林奎之外,他气的也有那死去之人。
他明明下令,要等参祭使的队伍踏出西疆的那一刻,再伺机下手铲除林奎,如此一来,才好把嫌疑转嫁给西岐王。
没想到,那小子竟如此沉不住气,提前动手,不但搭了自己的性命,还暴露了他郭项!
嘭地一声,郭项就连堂上的花瓶也砸了。
该死的林奎,仗着他早些年替太后立过汗马功劳,就处处不将他放在眼里,极尽谄媚争功之能,这次等他从西疆归来,恐怕又要掀起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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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勤王住处。
宣于璟在自己的书房里,对着一支金钗说话。
“小洛儿,前日之事,你替本王前去尹府传话,还亲自指导侍卫的演技,也算有功,本王既然身为王爷,就该赏罚分明,这支金钗,就赏与你吧。”
宣于璟说到这里,作势把金钗一递,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说话太过生硬,好似居高临下的,不好。
重来,重来。
“小洛儿,你身为本王身边的丫鬟,打扮穿戴也不该太过简陋。本王见你头上的那支木钗实在不入眼,这里有支金钗,你快拿去换上。”
不好,不好,还是不好!
如此一说,又好似本王嫌弃她的穿着似的。
更何况,这丫头向来是你说一句,她顶十句的风格。
到时候莫说是收下金钗了,说不定还得再给他来个“论丫鬟与金器匹配与否”的长篇大论。
重来,重来。
“小洛儿,自你入王府别院以来,也帮过本王不少。这支金钗,你就收下吧。本王也知道,你不看重这些。可这毕竟也是本王的一片心意……”
宣于璟说到这里又停住了,这种说法,虽然真切,可再往下说,就又该是纳妾一事了。
来西疆之前,他俩就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这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身边,还是莫要操之过急。
宣于璟左思右想,真想不明白,他以往也是花名在外的“酒色王爷”,怎么如今却变得连想送一支金钗都不会了呢!
这“无用王爷”还真是没叫错!
罢了,罢了,还是先把小洛儿叫过来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会直的。
宣于璟向门外瞥了一眼,正巧有侍卫经过。
“外边的,去把小洛儿叫来。”宣于璟吩咐道。
可奇怪的是,那名侍卫并没有应声,而是径自走入了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