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的是,此刻葵妃并不在华昀宫内,而是在御书房前,与裘向田并排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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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勤王府别院。
美酒歌舞。
勤王与齐方卿对盏寡言,直到有些醉意的时候,齐方卿才与闻举一同搀扶着勤王往偏室歇息。
“王爷,今日找方卿前来,可是有事?”齐方卿到了此时才露出些许正经颜色。
“是。”勤王道,“掖沛庭庭志一职就快要出缺了。”
齐方卿轻摇凉扇,低声说道:“葵妃终于要给他的亲弟挪动挪动了?”
勤王掩着醉意点点头,说:“吏部,看样子会升个末司。”
“八品?这位葵妃娘娘倒是不贪呐!”齐方卿有些意外,同样是外戚,太后的亲属可都是一飞冲天的势头,“调令已经发了?”
“还没有,这还只是本王的推测。”勤王道,“今日为了江越的官事,裘向田在御书房外整整跪满了三个时辰。王上要封掌司,可他偏守着吏律不肯,若不是葵妃亲自说合,此事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齐方卿闻言,轻笑了一声:“这位裘大人也是,当年在太子府邸的时候就因为当这梗脖子郎君差点被扫地出户,如今受了太后的保荐当上吏部太司,还是不改脾气。”
“论起来,他也算是一位良臣。”勤王道。
“只可惜,没有遇上明主。”齐方卿顺着勤王的话语往下说。
别府侍卫巡过,勤王颤颤巍巍地在廊下乱步,直等队伍都过去了,齐方卿才又问道:“王爷方才说王上想要封江越个六品?”
“对,只不过经裘向田的反对,葵妃在御书房门口又杖罚了身边的姑姑,说是自己约束不力,让下人胡言对着王上乱传话,才惹出了今天的是非。再加上太后的制约,依本王看,王上最后顶多也就能给个末司。”勤王分析道。
而此时,齐方卿却是羽扇不停歇,越摇越起劲。顿了良久,他才半含夸赞地说:“好一出一箭双雕的苦肉计啊!”
齐方卿所言勤王心领神会:“不错,恐怕葵妃打一开始瞄准的就是末司一职。”
因为度寒行宫的修建,朝中看不惯葵妃的大有人在,裘向田可说是首当其冲,要把江越安插入吏部,若不使些迂回之策,谈何容易?
就算是有王命支持,顶多也只能换来个表壳罢了。
但经由葵妃此番兜绕,看似是退而求其次,让了一步,可结果呢?不但让江越小升一级,还间接卖了一个人情给裘向田。
倘若换了别人,或许能看穿她的伎俩。可耿直如裘大人,越是对于自己不认同之人,反倒会为了不拖不欠,找机会把这个人情还了。
这无疑是在给江越未来的官途铺路啊!
两人又走出几步,齐方卿不禁感叹:“这居于深宫的葵妃娘娘果然是个人物!难怪能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把王上迷得晕头转向。有她在后宫与太后周旋,也未尝不失为一件好事。”
勤王没有就此往下说,比起后宫的争斗,他更关心朝前的状况:“方卿,你与周季的关系维持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