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人好像战士听到了进攻的号角,一个个跃跃欲试,只待李君羡摸出钱袋,还未打开,钱袋便被一抢而空,要不是他抓地紧,钱袋中最后一文钱也被抢走了。喧闹中,李君羡追逐几人的身影,在后面不断叮嘱道:“别吃撑了,晚些还有要事!”
独自游逛了一会,终于从小贩口中打听到了那个卖蒸饼的邹头陀,顺着小贩的指引,李君羡来到临近坊西门的女墙处,女墙下堆积着数十个残碑,一直延伸到坊门处,借着光亮抹去残碑上的尘土,依碑文记载,应是前朝某位公侯的家庙立于此处。
此番狡辩倒是滴水不漏,只是瞒不过简文会,而且眼下也不是与刘谦撕破脸皮的时候,刘崇龟为了安抚端州军民,当场许诺了简文会为端州司马,又顺水推舟任职陆光图为端州守军指挥使,因为此前曾答应过李君,为郑晖向朝廷请职为岭南西道诏讨使,所以端州守军最终的指挥权还是在郑晖手中。
孙德威回去复命之际,韦瑜恰好赶来,得知此事经过,哼笑了一声,让孙德威给刘谦带话:“若是还念夫妻之情,回封州安心准备粮食援助潮州,若是再做蠢事,段氏与腹中胎儿一个都别想要!”
起初韦瑜还在记恨李君当日在常康郡将她玩弄于鼓掌,并未有心救治奄奄一息的郑晖,而当刘崇龟任职了简文会二人后,又扬言要为郑晖向朝廷请职为岭南西道诏讨使,韦瑜立即一改之前,不仅细心为郑晖诊断,还从广州的韦氏药坊调来诸多名贵药材。
郑晖此刻还不明白,为何仅仅一个端州,就能让那么多人将他奉为上宾?岂不知因缘际会,他已成了岭南一刻冉冉升起的新星,且势无可挡。除了背后有李君以及泉州撑腰,更重要的是,端州与封州也是同样卡在岭南东西两道之间,刘崇龟不可能任由刘谦就此借封州坐大,遥控岭南西道。而韦瑜此番若是能借潮州瘟疫恢复昔日韦氏声望,必然要将韦氏产业伸向西道,郑晖无疑成了她躲不过的坎。
此时这颗新星尚且幼小,不趁机巴结,他日光芒四射,连接近的机会都没了。
另一方面,为了加快商船出海的时间,韦瑜亲自调动广州韦氏各大产业,加上早前刘隐就已经来到广州搜集出海物资,两日之内,已是筹备了六船的物资,只是韦氏的商船与护卫船舰尚未整修完毕,只能借泉州商船运输。
这两日不仅广州韦氏族人集体出动,前去港口搬运物资,刘崇龟也发动府中上下,悉数赶去帮忙,也是因此,现下府内只剩云初与郑晖二人。
得知端州大局已经,郑晖长舒一口气,终是将久悬的心放下,只是念及李君多日来,片刻不歇,他心中不忍,要何云初多灌几碗药汤,好早些恢复。
闻言,何云初不禁笑道:“傻里傻气!药汤下肚总有个恢复的过程,你这般急切,身体能吃得消吗。”
见他羞涩难当,何云初又贴心安慰道:“你且安心修养,我前日听李君与两位兄长商议,要从泉州调来几百兵马,助你平叛残兵败将的卢琚、谭弘玘二人呢。”
“我?”郑晖确是被这份大任惊到了,他在端州之所以舍命护卫一众南迁流民,只是不希望让李君失望,至于高官厚禄,威震一方,是从未想过的。
“你还别想着推辞,我听李君说,此番部署,关乎日后岭南安危,具体如何部署,我也没听明白,待他从端州回来后,再与你细细道说,如今我的任务便是照顾你恢复健康。”
何云初说罢,也不再与他多话,只说他几日来都是饮些汤汤水水,此刻怕是腹中早已饥饿难忍,自己昨日刚从刘崇龟夫人那里学了几道岭南佳肴,顺便练手犒劳犒劳他。
闻言,郑晖脸色斗然大变,昔日在漳州时,何云初的厨艺简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这哪里是要犒劳他,分明是要与他试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