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夜郝呈的部署是绝了一众蟊贼退路,使其在驿馆院中慌乱之际,窜进驿楼,给阎婉来个下马威,可惜他太高估王六子了,众人唯有偷盗之心,绝无伤人之意,自是不敢窜入驿楼,同时屠捉驿也因驿馆寄宿了位王妃,留了几分小心。
不过,仅此也足以让阎婉与两个贴身婢女知晓这一路并非长安那般太平。就在任飞暗暗自喜得逞之际,阎婉委身施了一礼,对李君羡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皆是一愣,此前已是看出阎婉虽为女流,却也非泛泛之辈,莫不是适才看出了什么破绽,却听她又道:“不妨请五郎与几位都伯一同上楼,我有事与诸位相商。”
略作思量,李君羡躬身回道:“王妃且先上楼,我这就去招诸位都伯前来。”
但见瑶儿指向捆在梁柱上的王六子等人,绣眉一瞥:“那这登徒子如何处置?”
“待我与五郎及诸位都伯商议过后,五郎自会处置。”
阎婉说时,探手一拉,将瑶儿腿伤楼梯,隔着纱罩也能听出几分怒火:“莫要再与我多生事端,快回房去。”
主仆二人上楼的一刻,任飞也察觉出不对劲:“可是败露了?”
“败不露败露,已无关重要,看王妃这架势,好似要与我等摊牌啊!”
“会不会以势压人啊?”
“别瞎猜了,让邱定留守正厅,你我与郝呈一同前去会一会便知分晓。”
如临乡驿这等小驿馆,驿楼二层一般置有六间房,房号依五行分布,余下那间乃临时筹备茶水、糕点,及给客人换洗的储存之地,阎婉便住在那上等的金子号客房内。这金子号客房是个套间,阎婉一人住在内间,两个俾子住在外间,三人上楼扣门,不想竟是阎婉亲自开门。
相互见礼,阎婉温和道:“邀三位前来,无甚要事,还请随意落座。”
言罢,朝内房沉声道:“瑶儿!还不快上香茶与五郎致歉。”
闻言,郝呈侧某看向李君羡,默自不语,皆是明白,这位延康坊魏王的妃子要先礼后兵了。
“是等我护卫王妃不周,岂能怪罪瑶儿……”
“五郎莫要为这狗奴求情!”阎婉怒气冲冲打断道,“出门时,阿耶已然叮嘱过,途中万事皆有五郎做主,这狗奴平日在自家府上仗着与我从小一同长大,骄横惯了,出了门也不知收敛,今日若不示以惩戒,途中还不知惹出天大乱子,五郎切莫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