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真如二头领所言,胆大心细,算是我盘陀山遇上对手了。”
不倾片刻,铁釜中的食物烹煮而成,看着一众都卫吃的欢畅,几个猫在草丛里的喽啰也跟着吧唧起嘴来,沿路尾随一夜,着实饿的不行,只得摸出干巴巴的馕饼,一边就着夜风飘过来的香味,一边畅想此次大功告成后,寨主赏赐的山珍海味,猛地将馕饼塞进嘴里,胡乱咀嚼。
“娘滴,宣义坊都卫伙食还真好!”一喽啰实在忍不住抱怨道。
“快馋死我了!”几人擦拭哈喇子,纷纷附和道。
冷哼一声,黄毛不屑道:“听闻二头领言,李君羡麾下宣义坊都卫,先前也不过是长安市井流痞,如今却跟着李君羡吃香喝辣,如此仍不满足,还要铲除我盘陀山,借以打通长安至洛阳官道,做甚镖队,帮长安权贵押送货物,若由其得逞,我等岂不是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了?”
“就是,天下便宜岂能由他李君羡一人独占?”
发了一会牢骚,城墙边上的宣义坊都卫开始收拾锅灶,浇灭火堆,准备再度启程,黄毛盯地仔细,着实看到有人匆匆上了那华丽马车。却是不知为何,车马开拔后,其中一小队竟然脱离队伍,向南行去。
向南的小道可是通往南崤道,黄毛不禁泛起疑惑:“难不成那李君羡还想分批而行?”
“管球呢,南崤道有马从义伏击,区区几十人,不过羊入虎口罢了。”金眼豹嘴角一瞥,满是不屑道。
言罢,却也是泛起了狐疑:“那要不要跟呢?”
“还是小心为妙,听二头领言,也吃过李君羡的亏,马从义又是李君羡手下败将,且由你带三人跟上,万一有变,也好有个照应。”
说话间,车马已然分离,繁星夜空下,沿北崤道前往渑池方向的车马火把大亮,黄毛不敢跟的太近,而且那领头都的伯因为道路崎岖,一路停停缓缓,十分小心。此间道路便是日后诗圣杜甫所作石壕吏地段。
眼见天边太白星亮起,再过不到一里地便是渑池,黄毛见车马渐渐加快行程,俨然无心于渑池驿馆停留。而过了渑池,谷水与山路交错,乃北崤道最为崎岖之处,过了此段,转眼便是洛阳,那大眼飞熊田邦就守候在山道两侧。
届时只要他一声令下,山上巨石滚下,挡住后路,这一百余宣义坊都卫便是瓮中之鳖,纵使有天兵来助,也插翅难飞。
不出所料,车马果然无有在渑池驿馆停歇,反而趁着天色大亮加快行程,一路向汉函谷关挺近,黄毛不禁笑出了声:“听说过新郎娶亲心急的,这赶着赴死还是头一遭见呐,哈哈哈!”
在狭窄的北崤道内奔波了一夜,又累又乏,前面宣义坊都卫不曾停歇,后面黄毛也敢有歇。随着谷水河流激荡之声徘徊耳畔,道路越发曲折,车马上坡极为艰难,好不容易绕过一道弯,眼前又现一道弯,北门是邙山,南面是崤山,抬眼望去,尽是草木遮蔽,即使临近五十,金乌也仅透过一丝光线落下,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若放郝呈,也会于此伏击,即使不成,还能从不远处的山谷向南逃窜回崤山。紧急叫停了车马,郝呈将那阎婉所乘华丽马车停驻在弯道最显眼处,递进去些吃喝,令众都卫就地歇息。
如此,可是急坏了在后面探头探脑的黄毛,此处距大眼飞熊伏击之地还有一段距离,送到嘴边肉,只差一口吞下,真是令人又馋又恼,而他此刻也只能期待大眼飞熊脑子灵光,派人过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