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呆立当场，他虽然明白人是活的，不必拘泥于形式，可几十年的肌肉记忆，让他临阵时刻，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以前，如果极力克制自己的本能，又被束住手脚，谈何活用呢？

要将南辕北辙的剑法活用，不必说风清扬那般淋漓尽致的崭新，就肌肉习惯，深入骨髓的本能，以及不同剑法衔接表象下，内息如何流畅运转，又是一个老大难题。否则这个江湖上又不是没有聪明人，怎么不知道人是活的？

可是把招式拆开，比如风清扬将无边落木萧萧下这一招，完全把所有剑法融入，同样剑刃倾斜，可能是落落大方的苍松迎客，也可能是雷霆一击的白虹贯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

这些招式并不仅仅是招式，祖师爷自有祖师爷的道理，没有内息运转带动的神意和气势支撑，光是皮毛，只是照猫画虎，一个样子货罢了。

这样即使招数变了，没有力道，反而不如照本宣科。

“前辈，你剑术通神，一开始就让我们照你那样的使剑，也太强人所难了吧？”令狐冲苦笑道。

楚风也摇了摇头，“风老前辈，我虽然已经把握你的意思，不过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几乎把华山剑法拆一遍，按照行事随心所欲的任意重组，不必在意内息运转？难道你已经把华山派武功修炼到最高境界，浑身内气无不通畅！”

“小娃娃，你与岳不群走的路不一样，以气御剑虽然也能达到这个地步，可想要把握剑术真谛，随心所欲，仅仅是内功大成，这还远远不够？”

风清扬虽然看不起岳不群的虚伪，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才能兢兢业业，把凋零的华山派拉回正轨，虽然心头不悦，却也不想把曾经的旧事重提。

而且他也厌倦了剑气之争，作为一个意外得到独孤九剑传承的华山弟子，他不仅仅在剑术上极为厉害，在内修一道上，也是一日千里。

正因为气剑双修，两边的人都不喜欢他，每一次两宗冲突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把他支开。

若不是他力量乃是华山派中的佼佼者，前辈不会对他出手，也不一定稳赢，同辈没有一个是他对手，像他这样的异端，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难道是独孤九剑吗？”

想到风清扬剑术那随心所欲的姿态，楚风心头恍然大悟，独孤九剑以破尽天下剑法为精髓，自然也把握了天下剑术的至理，肯定有相应内修之法来承载天下剑法，甚至比之更强。

否则人类总是在进步的，如果独孤九剑无法将天下剑法、武功化为自己的东西，又怎么号称破尽天下剑法呢？

恐怕完整的独孤九剑是一个完整的剑术体系，而非单纯的一套破这破那的口诀，就如九九乘法表之于数学。

楚风本来对独孤九剑并不在意，此刻因为风清扬的莫名青睐，也不由升起这这门武功的好奇。

这一门武功恐怕不仅仅是增加战斗力的那么简单，来历也绝不仅仅是独孤求败手中的一套剑法，恐怕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武功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后，以超凡入圣的宗师境界，用剑术为载体创造的另一种尝试吧？

毕竟独孤求败从他的遗物来看，只是一个简陋的衣冠冢，什么都没有，而后人看他又是一个寂寞到跟宠物做朋友的人，认为他肯定希望能够有一个匹敌、超越自己的剑术高手，而恰巧与他有缘的后人中就有一位武功登峰造极，且还与他雕友亲密的人物，这独孤九剑必定是他创造的一个用以超越独孤不败的尝试，绝对不限于单纯的一套剑法，或者说一套破招的武功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