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根本没有理会刘渊,只是冲索超一拱手:“索将军明鉴,其实在下本就没指望用投车轰破贼人山寨,它们另有用处。将军应该知道,在下原定计划是要对虎头寨用火攻的。”
“嗯?”这时索超他们才想起孙途还带了几车坛坛罐罐前来。当时大家都以为那是用来犒劳三军的酒水,可现在仔细一想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孙途继续道:“这些投车只是用来把这一罐罐火油打上山去而已。到时各位自能见其功效了。”
“你这是火油?”一名兵卒好奇地取出一只瓦罐,揭开上面的封口看了一眼,却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极其古怪的气味来,让他连忙就捂住了口鼻。其他人也随之凑上前来,一看之下,便发现那罐子里装的是满满的棕色液体,散发着虽算不得臭却极为难闻的气味。
索超也上前仔细看了两眼,有些疑惑道:“这是火油?怎么与我以前所见的火油很不一样呢?”
“这个是在下父兄早年间出海带回来的东西,却非我大宋物产。当初只道能取代柴火什么的,结果用着不甚方便就只能存放起来。不过其火性却极烈,点着后很不易灭,在下以为可比一般火油要猛烈得多了。”孙途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他早准备好了的说辞。
事实上,这些坛罐里所装的正是他之前在二号仓库里发现的柴油。之前跟宋江说到火攻时,一听那些贼人能取水灭火他心里就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直到昨夜他才想通关键,柴油点上火可不怕水浇,不正好克制虎头寨的防御吗?
众人心中自然难免还有疑虑,水能克火是大家熟知的常识,就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现在孙途突然说有此火油便能不怕水浇,这实在太过奇怪了。刘渊趁机道:“孙三,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这儿可是战场,容不得半点差错!”
“这点信心在下还是有的。不过光是把这些火油打上山去恐怕还不成,还得请索将军带将士杀上一段,再用火箭点着了油,如此才能奏效。”
索超的目光在孙途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周围那些乡兵一圈,他也知道此时军心早已涣散低落,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破贼之法了。便在略作沉吟后点头道:“那救依你所言。只要能攻破虎头寨,夺回生辰纲,捉拿贼人归案,那我们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索将军英勇,在下佩服!”孙途当下就拱手称赞道,宋江也适时地抱拳弯腰:“索将军,这一切就全靠你们了。”
“时候不早了,那就赶紧开始吧!”索超是个急性子,既然应下此事,就立刻催促起来。
孙途也不再迁延,立刻叫人把那一个个上有封口的坛子罐子从车上搬下,再送上投车后面的网兜里。一些兵卒便在几名大名府军将的指点下生疏地操作起那三架投车,一番校准后,随着一声号令,三个罐子便被猛地抛上半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直奔虎头寨的寨墙而去。
看到山下官军突然有此举动,那些贼匪的心也猛地一提,但几个罐子飞空而来,可不是他们能拦截得了的。只听砰砰连声,那三个罐子正好砸在了竹木所制的寨墙上,一触下便撞得粉碎。
本来还担心寨墙会有什么损伤的贼人见此都不禁哄笑起来:“这些官兵作战没用,连打上来的东西都如此脆弱,还想打我虎头寨的主意,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但随即,就有人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惊呼道:“那里头装的是什么?怎么有股古怪的味道”
话音未落,山下的投车又把三只罐子抛射上来,如是者接连不断,只一会儿工夫,虎头寨的寨墙上已经附上了一层柴油,刺鼻气味也在寨子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