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些疑虑抬起头,看清刘弘目光中那一分催促之后,刘不疑的心才安定下来,赶忙叩首道:“臣实不敢欺君!”
“陛下可亲往以观之!”
闻言,刘弘黑着脸扫一眼殿内,便自顾自向御阶下走去。
走下御阶,继续往殿门处走大概十步,刘弘的脚步停了下来,满脸愠怒的侧过身,看向一旁的朝班中,正一脸呆萌跪坐着的博阳侯陈濞。
“太仆可是要朕徒步往高庙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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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弘地御辇再度出现在高庙外的时候,朝中百官已是先一步到达,无一例外的深低着头,战栗在两侧。
——欲从未央宫至高庙,刘弘必须在正殿外,等候陈濞驾马前来,坐上车,然后从未央宫北边的司马门出宫,沿藁街向东至武库,再沿章台街向南,至快到安门处停车,来到高庙。
朝中百官则完全不用绕这么大一圈:直接从未央宫东宫门出,经过尚冠里,就可以抵达高庙。
当刘弘地御辇到达高庙时,百官就连那声‘恭迎陛下驾临’,都无不掺杂着恐惧!
而令这帮大汉王朝最顶尖的一批精英,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堪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悄然插在高庙外,那连绵近百丈的墙恒之上。
刘邦的高庙外墙,插了一把剑!
什么概念?
不严谨的说,这跟后世天安门外墙之上,出现一处炮弹坑差不多!
无论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这都将是一件巨大的政治事件,乃至于灾难!
——作为刘氏统治天下的法统之所在,刘邦的高庙,居然被人插上了一把剑!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质疑刘氏统治天下的合法性,是在挑战皇帝的权威!
若是放在后世的思密达,这样的人绝对躲不过炮轰!
而对于封建皇帝而言,发生这样的事,几乎跟祖坟被抛没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只远远看了一眼高庙的外墙,刘弘地面色便涨红起来,怒不可遏得拔出腰间的天子剑,稚嫩的脸上写满杀气。
“此事,确乃郎中令所为?”
一旁的刘不疑更是早已跪倒在地;闻言,跪行到刘弘后侧,声泪俱下道:“启禀陛下,确乃郎中令所为啊!”
只见刘弘瘦弱的身躯剧烈颤抖着,双目中满是猩红!
凶神恶煞的走向那段插着剑的墙恒,在距墙曰十步外停下,刘弘‘狂怒’中不忘解下腰间剑鞘,将剑收回,轻轻放到地上。
直起身时,刘弘片刻前还满是滔天怒火的脸上,便已流下两行清泪。
缓缓举起双手,并拱于身前,刘弘缓缓跪了下来。
顿时,高庙之外的百官、围观群众哗哗啦啦跪倒一片,再也不见立着的身影。
刘弘却如置身方外般,羞愤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墙上那把剑,沉沉一叩首。
许久,刘弘缓缓直起身,恭敬的后退三步,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天子剑,掩面再退数十步。
然后,刘弘那张骇怒欲绝的扭曲面容,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呛!!!
尖锐的剑鸣声,夹杂着刘弘近乎嘶哑的咆哮声,传入每个人耳内。
“此仇不报,朕罔为刘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