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土银一脸愤怒地说:“张福根咒我死,我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村长朝张家人看过去:“你们干啥咒人家啊?”
张福根觉得自己特别冤,他啥时候咒沈土银了?
哦,他确实经常在自己心里咒沈土银,盼着沈土银遭大灾、倒大霉、生大病,但也就是心里想想,嘴上从来没有落人话柄过!他连忙说:“我没咒他,我睡得好好的,他冲我家里来了,这是土匪啊!”
村长又看向沈土银。
沈土银环顾四周,在他打张福根的时候,因为动静很大,村里跑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沈土银冲着这些人拱手,最后看向村长说:“爱党和雁秋两个孩子养在我跟前,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都是从头到尾见证过的。
不是我故意抢了张家的孩子来养,是他张福根,自己吃饱了喝足了,不想要两个孩子,把他们丢出去自生自灭!那时候,两个孩子一个才八岁,一个才四岁,都是头大身子小,身上瘦得没有一两肉,不瞒大家说啊,我一直悬着心呢,真怕他们养不活。
后来,好不容易度过了荒年,但家家户户的日子也没有容易的,我和春花在地里扒拉的粮食甭管够不够的,我们都紧着几个孩子,终于把他们养大了,也把他们养好了。
春花要给两个孩子改姓的时候,我可以指着天发誓,孩子们喊我一声爸,我就当得起这声爸!”
“好!”
有人大声叫了一句,使劲地鼓掌。
沈土银在村子里的人缘一直很好,这会儿给他鼓掌的就是平日里和他相处比较多的几个汉子。
但他这番话确实说得很实在,虽然大家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不知道门后头是怎么样的,但沈雁秋和沈爱党都在村子里走动过,孩子们养得好不好,脸色好不好,手粗不粗糙,衣服穿得齐整不齐整,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啊,都是能看见的。
沈土银继续说:“孩子们既然改了姓,那就是我沈家的人了。
改姓的时候,我也请全村人见证过,当时张福根你是不是说过,这两个孩子从此和你再没有干系的?”
张富贵躺在地上呻吟。
老村长点着头说:“这事,我得说上两句。
银子你放心,甭管问谁,沈雁秋和沈爱党都是你沈家的孩子。
要是张家想要孩子,这说不过去。”
其他人纷纷附和,都赞同老村长的话。
沈土银再一次冲着大家拱手,谢谢大家的仗义执言,这才继续说:“既然是我沈家的孩子,那孩子的婚姻嫁娶就都是我沈家的事。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孩子们的爹,他张福根没有资格用亲事去拿捏孩子!”
说着,他又低头看向张福根,因为张福根还躺在地上,沈土银就用脚去踢他,嘴里问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在背地里偷偷给爱党找了一门亲事,你到底想做什么呢!是不是咒我早死?
是不是觉得我死了,爱党就没有人给他做主了?
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真死了也要拖你垫背!”
一个村子里住着,尽管大部分都和沈家关系不错,但总有那么几家是关系一般般的。
再说,连秦桧都有三个朋友呢,这村子里自然也有帮张家说话的。